贵又如何?备受又如何?堂堂长公主殿,也只是一个不被心之人正相待的可怜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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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的薄红与唇间的醴红交相辉映,艳得惊心动魄。镜中人黛眉轻挑,须臾,正中额心多一金的梅花佃来。
【此需用心血唤醒盅蛊王,每月定时取血滋养,血尽、盅死、缘灭。】
呵。
这或许就是因果报应——
江淮月探指尖缓缓揩去角的迹,素手轻抬重新挽了发,对镜梳妆。
今日太特地置办家宴邀请胞弟胞妹来府中小聚,江淮月无法推脱,但整场小宴都在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安抚好要帮她“教训”驸,还要为她招好几个贴心小馆儿的小九;叮嘱小十四要恪守规矩,大婚前不许再和那周小将幽会……江淮月避开皇兄温和却又深邃的神,匆匆告辞。等回了府,江淮月就对着正为她扫去肩上雪花的青桃问。
“青桃,将父皇前些日赏的步摇取来,随本去将军府。”一袭繁复裳的长公主妆淡抹,形瘦削又直。风从一众侍女毕恭毕敬举着的斗篷披帛上面轻扫而过,江淮月随手指了件绛火狐斗篷。
天师叮嘱前七日不要为施盅人的自己去见清和,又每日用加了自己心血的药激起清和作乱的蛊虫,好叫她时时刻刻受噬心之痛,再生不离开自己的想法……乾元气重,又有乱起的牵盅作祟,清和每日都被那蛊虫噬咬,被那药扰智,再如何冷静自持,也定是受不住的。
【牵盅,前朝秘药,以南昭国蛊为主引,辅以多味致幻药。】
“驸……驸她又犯了病,砸了屋好些东西,婢照殿的吩咐叫人绑了驸行灌药,现应该还睡着。”
茸茸的狐翻领一截纤细白皙的颈,同那火焰般的红形成极其烈的冲击。看清青容二人面上来不及遮掩的震惊之,江淮月螓首轻抬,那双素来温柔似的秋眸笑,笑意却不达底,眸深深,有癫狂一闪而过:“同本一起,请驸——回府。”
那一丁儿温柔都让江淮月湿了眶。
因果报应?
许是知自家女儿的所作所为太过分,又许是长公主不被驸所喜的传闻愈演愈烈传到了中,定国公夫妇苦婆心地劝告敲打了闻清和好一番,她才不不愿的同江淮月圆了房。
细白的手指从梳妆台上柔的白瓷小罐中蘸取一些明红的脂,江淮月敛眸端详了好半晌,才将指尖贴近唇,顺着唇线拂过。
【传闻前朝宸昭皇后便是凭借此重获恭帝,恭帝崩,继位的废帝荒淫无、颠倒人,将亲母宸昭接回中再立为后,自此,宸昭皇后独受恩、冠绝六。】
那犹如花般柔的唇一描上红,愈发的艳丽,直至全然被胭脂醴染。
鼻腔微酸,蝶翼般密的睫轻动,眨间就氤氲朦胧的雾气。江淮月连忙垂遮去眸中的光,广袖的手指攥得很紧。染有蔻丹的指尖深深陷掌心,痛意分明,她却恍若未觉。再抬眸时,坤泽女的一举一动都和往常无异:
长公主与驸貌合神离、别鹤孤鸾是整个京城的饭后笑谈。驸这般打脸皇家颜面的事,众人纷纷猜测这回长公主怕是要怒而休夫。可左等右等,数日过去莫说看客们期待的休夫戏码了,公主府直接闭门谢客,府伺候的人不知为何削减大半,府外更是冷冷清清,徒留一对石狮在风雪中静默无声。
清和……是她的!
江淮月松了气。
“青容,拿着本的玉牌找元天师,把本要的东西拿来。”
好在如今七日已过,她终于能去见清和了。
京中近来又多了件稀奇事,先是将军府独女遇人不淑,长公主驸不顾乾坤之别日日拜访看望;再是长公主金銮驾,亲自登门“接”驸回府。
“驸如何了?”
闻清和的信引是青竹,清新淡雅的竹香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沉稳、蓄,雅……这样的人,连坤乾间巫山云雨的事都是一板一的:蓬的阳在江淮月不带地,只有最后咬破江淮月时发现她抖得厉害,齿尖的力放缓了些。
“来人,更衣。”
绝离开的清瘦背影,江淮月总会惊醒,苦涩的泪无声坠落,枕边一片冰凉。
瑞兽香炉中轻烟浮动,香气横陈。
那夜之后江淮月以为她们的关系能缓和些,但事实上,闻清和待她仍旧冷淡疏离。
那她江淮月便掀了这因、颠了这果!
傅粉匀红、执笔描眉……每一步的动作都优雅得。
“命人再煎一份药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