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有一回她在床上睡得正迷糊,忽然有人敲门,说是周野兄弟的媳妇了月餐,特意给她送过来。
小题大自然会让人脸上过意不去,总会怪着想没必要到这种地步吧,但必须要承认,这种让人脸红的举动叫人心里和得不行。都说看一个人论迹不论心,不周野一开始想了什么坏事儿,拿她当什么人看,这段时间说的的也都足够叫人信服了。
又是一天夜里,原本得忍到六月中才开的空调,晚上八就给她起来了。甚至是盖着棉被空调。这周去医院的时候说里有看到疑似孕的痕迹,但还要再观察一周。所以趁着周野洗澡换衣的空当,她一个人抓着那张本看不懂的彩超发呆。
好奇妙。
明明是要告别的关系,他们居然还想着,三个人就这么一起过几天算几天。
不取名字,取名字太真了,要人走不来,于是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都用“它”替代。打闹般地说,“它跟你这丫一模一样,走路慢慢吞吞,等了大半个月,都没等它走到该去的地方。”
慕悦不服气,也用“它”回击,说,“难不成要跟你这个大块一样,事儿急急燥燥的。说不定就是因为太像你了,才叫我这么难过。”
好奇妙。
她看着医生打来的确认它存在的话,一遍一遍地看,一字一句地念,最后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来,冲着周野喊,“我现在有我俩是真实存在的实了!”
周野正在淋浴,声哗啦啦的,一儿听不清,只听见那丫嘴里嚷嚷着什么东西。他皱了眉,用手肘把开关关了,接着拉开门瞧她,问,“嘴里萝卜了,怎么没一个字儿能听懂的?”
慕悦半仰起,看了他肩膀上还在往外冒的气儿,笑嘻嘻地重新说了一遍,“我终于觉得我俩都是真人了。”
“?”他实在搞不懂这丫整天都在想什么,回嘴,“不然我们还能是假人。”
“当然能啊。”她滋滋地扭动珠,让它在屋转了好几圈,继续慨,“我就从没觉得我之前过的都是真实的生活。那只是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噩梦。”
在这之前,周野一直觉得“梦醒”可真是个残忍的词,可真是个残忍的词。在这之后。他无奈地笑了两声,骂,“神经。傻乐什么。有那么开心么?以前不让你那么大早去上班,把我骂得狗血淋,说我关着你,这两天在家窝着倒是知开心了,病。”
“那是因为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小孩总是有一双善于发现真实的睛,“周野,你变了很多,好多好多。”
“是么?”当事人觉得面上过意不去,要找借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丢面,“那肯定是因为我们那时候不熟,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他又打开,往上冲了冲,冲去那些表面浮华的泡沫,只余净利落的肉,“……也可能是你变了,相对而言我就变了。”
什么话。慕悦抱着他特意买回来送她的小娃娃,笑着答,“我才没变,我只是长大了。”
从一米四到现在接近一米六,从瘦骨嶙峋的五六十斤到现在一百,一个慕悦都变成两个慕悦了。周野怎么可能没变。
他不搭腔。他拿着巾了脑袋,又囫囵地摸了遍,走到柜里,从里面掏来一个小袋。多朴实无华的小袋,一儿花纹没有,还是纸袋,又扁又轻,拿到她的面前给她,努了努嘴,说,“送你。”
“什么?”突然送东西,她觉得惊喜,开心地从床上一跃而起。
周野皱了眉,忙上前摁住她的肩膀,平淡,“急什么,又不是过两分钟就不给你了。”
她才不理呢,一张小脸几乎要埋袋里,要把袋里的东西找来。
很好找,他那么没有仪式,盒也没要,或者,他觉得盒那种过度浪费的包装会让她从外表上对这东西有不该有的期待。所以那三件东西赤而凌乱地纠缠在一起,安静地躺在纸袋最底。
慕悦就看了一,不敢置信地抬看了周野,开就问,“你花了多少钱?”
他撇撇嘴,嫌弃,“哪有上来就问多少钱的。”
“你不说,我不要。”她也固执,将袋一合就往他怀里推。
“……”周野想开解释,但半张,又闭回去了,改,“我妈的那些都用了多少年了,款式样貌都旧。上次你不是和我说用起来不是很合适么,就想着给你换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