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袋里掏皱巴巴的一百块,等车靠岸了便迫不及待地推门车往亮灯的地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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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急诊空闲,难得的平静,他带着女孩闯急诊室的时候,一屋的护士医生都纷纷往这儿看,有审视有好奇,为首的直接问,“什么病啊?大半夜火急火燎就这么来了。孩发烧还是?”
他把人搁床上,抬手了把额上的汗,急切地答,“我们的时候她面突然血,疼得厉害,不知发生了什么,一直不见好,心里着急,就想着来医院看看。”
“妇科啊……确实妇科白天才上班。”急诊科的医生带着听诊凑上来,先是单独拉上了帘给她稍微挡挡,再伸手把他从帘里面请来,“她份证带了么?先去前台挂个号吧,后面检查报告都得跟着,我看看能先给她什么检查,等到天亮了再转过去。”
就是没有份证才来的急诊,所有科室也就这里是无条件病人安危最为优先的了。周野一手抓着给她披上的外套,一手着蓝的帘,局促地答,“没带呢,医生,病紧急,能先看了再挂号么?”
“家住得远不远,不远回家拿一趟,现在医院系统都走程,没手续开不了检查。”医生揭开他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纸巾,终于看见被血红覆盖的肌肤。看起来血量不是太多,也就几十毫升,应该是他们小题大了,于是抬起问,“姑娘,你上一次经期是什么时候?我想也许是经血。”
慕悦疼得小脸煞白,边摇边回答,“我经期肚不疼的,上一次是四月二十三号,还差半周。医生,我肚隐隐约约疼了两三天了,肯定是生了什么病。”
医生将衣服盖回去,又问,“最近吃了什么药或者比较特别的东西么?你仔细想想,也可能是什么东西影响到激素分了。或者,你们有备孕的计划么?就这两个月,不排除是房事太激烈导致的先兆产。”
吃坏了东西?少女一记起蒋南要她吃的那药,说是吃了就保险,肯定要不来孩的。可周野就在帘外面,她抿着嘴不敢说,怕他听了要生气,于是咽了咽,突然说,“周野,要不然你先回家拿一趟份证吧,医生急着要呢。”她揪紧了被。
哪里有份证?他不肯走,心虚的同时又担心她,问,“医生,能先给个大概的结果让我安安心么?家里就我俩没别人,我怕我一离开她就没人了。”
医生掀开帘走来,抬看了周野一,“你把电话留一就行,她看着也还神,万一什么事儿我们会有人专门给你打电话。什么况肯定要等检查结果的,妇科的病症状都大差不差,你像黄破裂,肌瘤,产,经期等等等,都是小腹坠痛同时伴随不正常的血。但你们来的也算及时,你且安安心,把手续什么都准备好就行。”
事完全没有想象中那样要他不来台,没人追问他发生了什么,没人真的好奇他们的事。他觉得侥幸的同时又觉得自己真是坏,就为了这么个不一定会发生的来自局外人的指责,自私地把她藏在家里快两年。
“没什么大事儿就好。”他冲着医生弯了腰,又钻帘里,附抱了抱她,再在她脸上亲了亲,安心,“没什么大事儿就好。”
“我回家去给你找份证,你乖乖地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周野把她随的品都丢,一件一件她的枕底,叮嘱,“有什么不舒服及时跟医生说,我很快就回来。”
六十四。
她抬看着他,一肚话不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
她想问,周野啊,你要去哪里我的份证,我本没有这种东西。问别人借?这大半夜的还有谁醒着,再说还有谁心大,能往外借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想说,你千万别是丢我就跑了,哪怕真的找不来医生要的东西,真看不了病,也不能把她丢在这里。她还想说,其实今天说那些话不是故意提醒他,只是她总挨骂,总挨骂……
少女了鼻,小声地确定,“我们是有备孕的计划。”医生既然给这个可能,就一定要顺着台阶往,哪怕这是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