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把他没说的话堵了回去。
谢礼已经送到,友人难得前来拜访,裴殊又拉着萧知遥聊了许久,等到她们一行人准备离开裴府时,已时至午时。
裴小侯女倒想留友人用膳,可惜萧知遥答应了家里那位黏人的小祖宗一定会回去陪他用膳,只能作罢。
萧知遥准备辞行时,本该由裴殊送她们去,她却突然:“阿遥,我想先看看这本刀法,就让既舟哥哥送你们一程吧。”
“……可。”虽然不知裴殊为什么突然主动留了空间给她们,萧知遥还是应了,有些话她确实想单独和这位弦月卿说。
于是裴玉岁听命地为三人引路,一路上他都一如既往的沉默,等到了车旁,萧知遥先扶着沈兰浅上车,让宿殃照看他,自己则示意裴玉岁到一旁说话。
“黑狱关一役,将军可曾埋怨过裴公?”
“……不曾。”裴玉岁摇。
萧知遥便问他:“为何不曾?将军难不知,禁止救援的命令正是裴公所?”
“知。”
“既然知,又为何不怨?她是你亲娘,却毫不犹豫放弃了你和你的同伴,还这样肆意羞辱你,将军就没有一怨言吗?”
裴玉岁垂眸,良久才平静地回答:“为人,理应尽孝;为人臣,理应尽忠。不怪家主,更不怪任何人。责罚也好,羞辱也罢,既然无法让家主满意,自然应当受到惩罚,这些都是咎由自取。”
“哪怕这些惩罚并不合理,甚至是加之罪、无妄之灾?”
“是。”
男人的回答丝毫没有犹豫,萧知遥顿住脚步,面有些复杂。
裴瑛何德何能……
只是正如裴殊所说,他自己都不在乎,她一介外人,又能多说什么呢?她轻叹了一声:“裴将军与本王同为大深之臣,你我本是同僚,日后在本王面前,就不要以自称了。”
就算裴玉岁是个男,他也依旧是大深的功臣,让萧知遥若无其事地接受这样一位令人敬佩的将军的自辱,她不到。
裴玉岁却固执地:“不敢僭越。”
“这不是僭越。”萧知遥近他,迫他与自己对视,“本王说了,你我同僚,若将军当真尊重本王,便不该如此作践自己。”
“……”裴玉岁闻言睫一颤,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但少女的目光太有压迫,步步紧,他只能后退一步,哑声:“臣……遵旨。”
她们两人一是亲王,一是属臣,他以臣自称……也算说的过去。萧知遥没再他,声音转柔:“本王始终觉得与将军很是投缘,今日相别,愿日后你我还有机会再见。”
乎意料的,裴玉岁摇了摇:“臣却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来临。”
从被她救的那刻起,他就发过誓,要为她献上自己的一切,在他心里,早已视她为主,无论如何也要报答她的恩。
而他是一名血骑,是裴氏的弦月卿,他的职责就是戍边,是守护大深的土地不再被蛮族侵犯。如果他还能回雪州,不意外的话此生再难有机会京,若要有再见之日……又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位金尊玉贵的皇女驾临边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