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他再见她时才会那样局促。
循声回首时,她竟然就站在离自己不过十几步远的地方,正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Harry怔在原地,分辨了良久前的景象究竟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现实。
在判定这一切并非虚幻之后,他意识地朝她行近,甚至忘记了手机听筒里的对方还在侃侃而谈――她比从前单薄了不少,一乌黑的长发也肉可见变得枯。窝因为消瘦而凹陷,黑圈如青黑的铜锈般堆积在。从前那双棕黑眸中被压抑的生气如今已全无踪迹,仅剩憔悴与忧郁。此刻她整个人简直就像是…一朵未及绽放便行将枯萎的花。
在朝她走过去的同时,Harry发觉自己实在无法到责备她――没错,她不在他边的每一秒固然都是对他的折磨。但罪魁祸首归结底还是他自己,他为什么没能找到她、把她照顾好呢?
在她面前站定之后,有那么几秒他抑制不住地想要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想要替她拭去挂在鬓边发间的冰冷的雨滴,甚至很想要…张开双臂拥她怀。
可是,她凭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果最后仍然要回到他边,那当初又为什么要执意离开?答案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故意要让他痛苦。
思绪至此,心中的愧疚再次被盛怒取代。已朝她伸那只手尴尬地滞在半空中,随即又落回侧,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幸而这段时间在生意场上的历练让他多多少少学会了一隐匿绪的能力,当然,比起父亲仍然差之千里。
Harry看着她,乐此不疲地斟酌着比她当初说过的那些话还要伤人十倍的字句攻击着她,而后饶有兴致地欣赏不断顺着她颊边落的一行行泪。
“你究竟凭什么笃定我不会把你……”
“杀掉”――这原本是接来要说的词汇,而且Harry满心以为这对自己来说并不算困难。但真正言及此时,他才发觉自己本不到看着她的睛对她说那个词。意识到这一之后,他心底因报复而产生的快顿时消失殆尽。他知自己说不来,也本不到。
原来真正可悲的还是他自己。
Harry只好修改了措辞,然后悻悻地转过去不再看她。望着不断打落在玻璃窗上的雨滴,他无奈地合上双目,长吁了一气:
“……我不想再见到你,也不想听你狡辩,你让我恶心。”
天知这已是他能对她说的程度最重的话。
“好,那么我们以后再谈……”
Harry的心却随着对方脚步声的远去逐渐加快,窗外的雨似乎也更紧密起来。不知是正在眶里打转的泪,还是外面薄雾一般不断落的雨滴,总之有什么东西令他看不真切大门外的景象。一阵雷声隐隐响过,他咬肌紧绷、攥紧双拳,再一次心甘愿地选择臣服于自己的可悲。
“等等,我改变主意了……”
他怎么能让她独自在这样的雨里离开呢?
“如果你能引他现呢?”Harry顿了顿,同时在心中暗嘲着这借的牵,“或许你对我而言还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