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这一连串的恶语相向后飞快从她前跑开了。空掉的茶杯被我死死在手中，到我的指节发白又胀，脆弱的陶制品之后便在我的掌中碎成一摊。碎掉的瓷片不意外扎我的肤，其后血开裂，我的掌心和被丢到地面上的瓷片表面净是黏糊糊的鲜血。血迹与杯上的碎花纹勾连起来，比怒放的海石榴花还要妖艳。

        我真可怜，我真凄惨，可我一儿也不值得同。不光如此，从雪华面前逃开的我已是无可去，她没有追来，我也没脸再返回自己屋前。

        我摸到了乳母房中，她见我满手渗血，差一就要哭声来。

        “只是不小心把瓷杯摔碎了，伸手去捡的时候被碎片扎了一，不碍事的。”

        因陡然涌上心的焦急，乳母急促的呼声还没稳定来。我将没被割伤的那只手伸向她的背、轻轻拍动着，待乳母稳定如初，她又利落地从房中翻止血条替我细心包扎。

        “一刻不在公主边便了这样的事，还好没个三长两短，不然我哪里还有脸面到黄泉之见政冈大人呢？”

        “无碍的，别担心。姑且就是一两天没法摸弓了。”

        伤的是右手，但我其实也是个左撇，不过为了不让乳母担心我为了练弓再被筋弦勒到，我便这样掩饰过去。乳母里三圈外三圈地缠着止血条，将我的右手包裹得十分臃，最后终于在重叠在一起的布条上小心系了结。乳母的双手捧着我的右手，眸中满是怜之，她这般紧张我的模样俨如照看贪玩孩童的年轻母亲。

        可我却是个即便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动也能将她扑倒在龛前的成年女。复将乳母压在，今日她没有用发油梳，几缕挽不起来的发丝垂在鬓边，鬓角后的耳朵与侧颈的白皙肌肤仍暴在外。我用被汗浸湿的鼻尖蹭起乳母的耳后肤，随后又张开嘴用牙轻轻叼起她的耳骨来。

        被我这样一番激，乳母蓦地抓住了我受伤的那只手。在意识到这样似乎会加重我的痛，她将那无安放的双手垂在我背上，如擒故纵般环着我说：

        “公主昨日换的衣服还没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