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三三两两寻地方睡去了,有的窝在船舱里,有的就睡在码旁的石阶上。孟开平将阿毫拉到一边,从怀里掏桃木剑给他:“喏,这可是好东西,保你平安顺遂,百邪不侵。”
阿毫接过一看,愣愣:“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闻言,孟开平翻了个白:“我钱多花不完,闲的。”
他说完就转去了船,阿毫立在那儿,犹豫半晌没好意思叫住他。其实他一直想问孟开平,与那王小娘的婚事是否真的无望了?若如此,也该早早另议才是,不然孟叔都快把事落定了。
连这样的人家都弃如敝履,可见其心气之,真不知他日后究竟愿娶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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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少年们便赶到了长庆寺。
此寺向来香火鼎盛,往来香客络绎不绝,今日却大门紧闭,门外还停着架锦绣帷轿。
“当真是总小行。”众人远远瞧着那轿,咋:“得亏是在城里,不然还不知多大排场呢。”
寺外有不少带着刀兵的护卫盯着,阿毫也不敢多留,只在门前拜了拜便离去。
就在此时,寺门顿开,先是步位住持模样慈眉善目的和尚,紧随其后便是位着绿衣的窈窕少女,再后还跟着一众恭恭敬敬的小沙弥。
“可是那位贵女?”吴九踮着脚探探脑,只恨离得远了些,瞧不清楚面容。
“自然不是,多半只是个婢女。”孟开平觉得他简直笨死了:“你见过哪家贵女随意抛面的?”
那绿衣女同住持交谈了几句,旋即注意到被阻寺外的零散香客,又另外交代了几句,这才重新返回寺。
很快,住持旁的一位小沙弥便来到孟开平几人面前,双掌合十礼:“阿弥陀佛,辛苦诸位施主远而来。”
“小师父,可否通一番让我们去?”孟开平开:“片刻功夫便好,绝不叨扰贵客。”
那小沙弥摇了摇,诚恳解释:“师家夫人即将生产,今日那位小亦是诚心来此抄写经文,为母祈福。不便之还请诸位见谅。”
“什么玩意,有便是娘呗。”二狗小声骂骂咧咧:“她家供着你们寺里的香油斋饭钱,何曾把咱们平百姓放在里?”
“施主慎言。”小沙弥又是一礼,歉然:“师小担忧于民不便,故而本寺半月前便张贴告示,城百姓大多知晓。小慈心,又嘱本寺将此赠与寺外香客,聊表歉意。”
说着,他转向先前叩拜祈福的阿毫,将手中一递:“这枚护符乃文永住持亲自开光加持,愿公心想事成。”
寺中寻常护符都得十文一个,而这种绣金线开过光的更要一两银。阿毫受若惊般,赶忙还礼接过:“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回程路上,阿毫忍不住慨:“那位小手真是阔绰,今日寺外少说也有百十人侯着,算来至少百两银的花销。”
孟开平瞧着他喜滋滋的模样,轻嗤:“蝇小利便将你收买了?一百两于她或许只是一顿饭钱。”
阿毫将护符细细收好,微微一笑:“或许罢,但她既有此心,岂不比那些瘠人己、为富不仁者上许多?”
至正十二年,五月初五,端午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