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毓还
酒意上间,旁边同样喝得满脸通红的拐笑嘻嘻地凑过来,大着嘟囔:“三、三!我抢了个小、小哑巴回来……”
一碗又一碗的浊酒肚,季毓脚边已是横七竖八地摆了好几个空酒坛……这酒烈得狠,轮番几回后,季毓冷白的脸已是漫层晕红。
他才不要为了个哑巴去招惹那女,若是又惹恼了她,没的可不仅仅是他的发胡了!再熬两年,等任期一到,他就要申请外调!
季毓剑眉压起,语气不悦,“我不是说过不许随意抢人杀人么?”
三当家季毓,是寨里生得最好看的女。
一瞬间,好似寒冬尽消,意。
不信邪的府尹又派更多的人,一无所获不说,反而折了大半在那大曲峰。
胖乎乎的府尹恶狠狠想着,着妾挥汗如雨地一阵猛,引来对方一声声夸张的呻。
大半夜被吵醒的府尹不耐烦地斥退属,长手指长短发的脑袋又埋在妾耸的前,呼哧呼哧地着继续。
还想再去,那格外张狂的悍匪竟是破开守卫巡逻,直接夜闯府尹的家中。泛着森然冷光的长刀劈面而来,生生劈晕了还在妾上卖力蠕动的府尹,在响彻云霄的尖叫女声中,剃光了府尹的发和胡。
夜风习习、月昏昏。大曲峰里,往日里戒备森严山寨里却篝火通明,长歌纵酒,闹得很。
发肤受之父母,怎么受这般奇耻大辱?!
后来季毓的“改革”没人再敢阻拦了。
她是此次劫掠的儿,喝得烂醉的弟兄们没少过来敬酒。她也不扭,来人劝便喝。
“三,这票得这般净利落多亏了您在啊!”有人朝着屋喊着,“兄弟敬您一杯!”
那悍匪们也消停了一段时间,没闹那么大的动静。府尹暗暗松了气,没人报案也就无视掉那伙人。
刚开始拐和其他兄弟一样,只觉得这不过是个脸不错的女人,当大哥的还差不多,哪里得上他们叫一声“三”?季毓刚来那会儿,一群人没少对她言不逊、冷嘲讽。
季毓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寨人,她是一年前大当家带回来,说是在外结交的义妹,要寨里的大伙尊她为三当家。
见她喝了,院里响起一片激动的叫好声,劝酒的动静更大了。季毓想了想,脆纵跃屋,去了摆着数张木桌的院。
所以骤然听见属前来禀报说大曲峰劫走了个小哑巴,府尹先是没来由地受到了“背叛”的滋味,反应过来后万万不相信——那群悍匪向来只劫财,还从未劫过人,谁知那小哑巴是不是自己跑丢了?
*
她武功好,脑也灵光,亲手设计了好些实用极的陷阱机关,把原本破烂的山寨布置成了现在防守森严的模样。寨里人也被重新整合、练……几个月来,寨焕然一新,再不见最初散漫的氛围。
不过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小哑巴,丢了,就丢了嘛!
抢?
眉似墨,目如星,轮廓线条畅得宛如瓷。那双被洇的红唇不自朱,此时正微微上扬着,敛几分清浅的笑意来,化开了她眉间的冷。
和田玉制成的酒杯,在她手中轻微晃动了两,里面清醴的酒也随之泛起了细小的涟漪,皱了那倒映在面之上的月亮。
彼此间竟是有种“井不犯河”的诡异默契。
府尹醒后一摸脑袋,气得又晕了过去。等他再次慢悠悠地醒来,倒是平静了许多,就是绝不提剿匪一事。
前几日又成了一票。
那商队富得油,光是那堆码起来的铜币,还有捆裹起来的一沓沓面额百贯的交,都够寨里的大伙吃喝数月了。更何况那足足三辆车的银锭金条?!
几位当家的分了好些财给大伙儿,就连寨里的老人小孩儿都有份……所有人都开心坏了,几个五大三的汉当即活捉了几只鸡、豚宰了就要庆祝。
季毓懒得多费,长刀一甩,把一群大老爷们儿打得满地打。
她这一压眉,一双寒潭似的睛愈加幽深凌冽,冷冷的,只轻飘飘一就要拐一僵,酒气消了大半。
还在看着那弯明月神,冷不丁被大喊了声,季毓也不恼,只漫不经心地垂睑,对着向她敬酒的小弟伸了伸胳膊。
轻柔的夜风拂过,起了那斜斜躺靠在屋的女束在脑后的长长发尾,一张俊英气的脸——
随手示意了,季毓仰,将那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