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缨待应怜确实极好,时时刻刻把人捧在心尖尖上疼着着的,一人将女君、兄,甚至是双亲的事全了……便是她这个嫡亲的长也挑不丁儿不好来。
将怜儿托付给她,应怡是安心的。
“阿!你、你又逗我!”还还伤怀着,阿忽然这样打趣自己,应怜的泪倒是止住了,妍丽俏脸上却“腾”的一红起来。
你家大人。
无声轻念着这几个字,应怜觉得嘴里都品了几分缠绵悱恻的甜意来。心又急又快,那漫上脸颊的红意就直直烧到了耳尖,把粉白的肌肤都红了;柔媚的波更是四飘,不敢去看镜中面染红霞的自己。
羞带怯,人比花。
应怡还从未见过这样明艳的小妹,再看她颈间还有消失在衣襟深的红印之时,对柳长缨的恼意也淡了许多——
怜儿这般清灵姝丽、亭楚动人,柳大人把控不住倒也有可原。
还未成亲就缠得这样厉害,这房花烛夜怕是要把人吃得连骨渣都不剩,也不知怜儿明日……还能否起得来。
应怡欣之余,又有些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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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的愁虑,应怜不懂。
应怜虽已脱去贱籍,但到底份特殊,纳彩、问名、纳征等步骤都是省去了的,就连该是女君前往新娘家中迎接新娘的亲迎也因为应府被封而定在柳府。
应怜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柳长缨生怕委屈了她,一场婚事办得也是极为隆重奢华:除去柳府大厅小院,东街街更是置办了上百桌酒席,不来人是谁,也不用带什么,只需说上几句喜的好话就能上桌随意享用喜酒。若有孩童,柳府的仆从还会端来糖冬瓜、麦芽糖、豌豆黄等甜。
临近傍晚,柳府外爆竹轰鸣,锣鼓喧嚣,闹非凡。
凤冠霞帔的少女着红绸由喜娘扶着款款走到早已候在正堂的柳长缨面前。
缁衪纁裳,白娟单衣,纁韠,赤舄,着一爵弁玄端服的柳大人墨发束,发带也换成了吉利喜庆的红。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的乾元君长而立,端的是一副丰神俊朗的好模样。接过红绸紧,柳长缨侧目去看她娥娜娉婷的新娘,倏地就了眉。贯来冷心冷清柳大人微微勾唇,锐利黑眸里笑意分明,阴戾尽消,连那狰狞长疤也多一抹柔和的意味来。
“一拜天地——”
二人牵着红绸转,对着堂门一拜。
“二拜堂——”
再转,上首堂位置端坐着的,却是应怡。
是了,柳长缨自幼丧母,半生孤苦;应怜也是双亲不在,仅有同胞的嫡还在京中。长如母,理应是她替应父应母接受她们的拜礼。
“怜儿今后,便托付给大人了。”
大红盖的应怜听着阿轻柔的声音,心腔微微泛酸,又落泪。
若没有幼时那次无心善举,她与她便不会相识;若没有她及时赶到救她于火,她与她便不会相知、相……这今生仅有的一次拜堂成亲后,她将冠以她的姓氏,为她生儿育女,日后所有的喜、眷恋还有依靠,都将只予她一人。
该是欣喜的,可真到了这时,应怜又有些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