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有事启奏。”
这句话像一钢针,深深地扎我的心肉。我没有故乡了,
“把你自己收拾好,换上净衣服,在床上等我。”甘宁看了我一,声说。
众人皆惊。五百两应该能装满几大盘,我只在汉中王论功行赏的时候见过。
“公奕所言有理,”台上那个领导看着甘宁说,“兴霸,这次你排七品之后吧。”
“九百!”
“我很清楚,不用废话。”
黄门官带我们这些被选上的女俘返回正厅,往左一拐,来到署,在这里签字画押,办理完手续,由各将领接走了。
这些人互不相让,价格一路攀升至一千五,是甘宁叫的。现场终于沉默了来,没有人再抬价。
“你不会也想要这个吧?”甘宁指着我说。
这时,一个奉御官来到门前,传甘宁殿议事。甘宁领命。奉御官走后,他不耐烦地乱发,瞥了我一,说:
“啧,真不巧……算了,等我回来再教训你。”
“甘将军前日护卫不力,致使丢了公主,选位似应延后。”
唉,现在该怎么办呢?没了银月枪,我不过是个有拳脚功夫的普通人,陷囹圄,是的,这跟集中营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一种换了装饰的牢狱……
我真是太冲动了……我把额放在膝盖上……当时我本没想到这个后果,而这恰恰是显而易见,只要多考虑一步就能明白。可我却不不顾,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快乐冲了敌营……
众将叩首称是。
这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一个女俘还能指望多好的待遇呢?这算好的了……
那女人不易察觉地向我投来一个阴冷的神。
“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宝座旁边有两个军官一直站在台上,没有来,其中一个看上去成熟稳重、但脸有些蜡黄的中年领导说:
“不才幸作先王婿,何需纳此女俘?”
“你别,老乐意。”
“讲。”那个脸蜡黄的领导说。
“蒋兄,为何要这样呢?”甘宁看着那人说,“我碍着你了吗,你想要哪个?”
“你现在是我的女,我让你什么你就什么!在我面前要叫自己‘婢’,懂吗?”
接来所有军官依次挑选,几个年轻的被选走了,剩没有被看上的离开了殿。
“我要这个。”甘宁看着我,声音响亮地说。
甘宁走过来,左手揪着我的发,右手扇了我一巴掌,力很大,我跌倒在地。他呵斥:
“你多少钱?”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寂静中思绪缓缓旋转……当我赌气地逃离悲伤时,本料不到会落到这个场,变成别人的隶……
“嗯,这是我新买的床丫鬟,你们给她安顿在我的侧房。”甘宁指着我,颐指气使地说,“给我房里生上火。”
另一个儒雅模样的年轻军官答。
“老兄,你七百银买一个女俘,你想清楚了?”
“既然兴霸愿意一千五银,那就给你吧。我立一条新规矩,从今以后不得为军俘竞价赎买,此风不可长。这次没有明说就算了,不为例,尔等谨记。”
那个脸蜡黄的领导跟旁边儒生模样的军官耳语了一阵,随后叹了气,对众人说:
“快去,把床给我好!”
“八百——”另有一个人说。
“我不用了……伯言来吧?”
那人转看过来,说:
“我六百!”姓蒋的那人说。
“应该让合适的人先选。”对方脸阴沉地说。
“甘兄,我并非针对你,只是你确实未能履行职责,酿成了大祸,若是让你先选,如何彰显赏罚的公平?”
“呵呵,甘兄怎么为一个女俘如此破费?”有人笑说。
“我愿钱赎买。”甘宁说。
“一千!”又有人喊。
“七百!”
“大人,我是有夫之妇……”我低着说,“可否让我别的,我可以给您洗衣饭……”
“此外,这次遴选过后,未被宣召之女俘中无家室的,聘为伶优劳军,有家室的尽皆放归,以显示我军仁义厚生之德……”
有几个人附和着表示赞同。
“那就接去吧。”
另一边有个军官抱拳对台上说。
我跟着甘宁穿过甬,又回到了五间殿,从偏殿的一扇侧门来到大后院,这里用勾连曲折的萧墙分隔成许多小院落,我们走其中一个院,门牌上挂着“甘”字。
我犹豫了很久,最后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厌恶不停地往上翻,我尽量不碰到任何东西,陌生人的床铺总觉得膈应得慌,真想念车里的小床啊……我背靠着床,抱着双膝,盖着一床被,缩成一团,寝难安,思绪纷乱……
“五百两白银。”
他走后,侍女领我来到自己的房间,这是正厢主卧旁边一间小小的侧房。衣都备齐了。我从澡房洗完澡回来,发现只有夏装,都是些特别清凉的衣服。我忍着寒冷穿上了一套丝绦裙裳(这是面料最多的了),抚摸着手臂上的鸡疙瘩走隔的主卧。没想到这里面特别温,墙和地板都是的,应该是后面有把火房烧的气送过来了。
“是,老爷。”
“老爷——”一个肤粉白腻的女人走过来迎接,后跟着两个侍女,“您回来了。”
我抱紧了自己的双肩,忧虑与恐惧开始发芽,它们之所以没有疯长,仅仅是因为那层麻木蒙蔽了我的睛……到目前为止,麻木依然占据了我心绝大分空间,悲伤隐隐作痛……
我捂着脸,木然地看着他,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