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灰牢（上）

        天灵心，万灵台，灰牢。

        金发的灵族被锁链吊着双手，垂tou半跪在不见天日的监牢中，他shen上满是鞭痕，琵琶骨被两枚骨钉穿透，尾巴蔫蔫的拖在地上，原本光洁柔顺的mao发久疏打理沾满了血污，瞧着凄惨至极。

        他腰bu还束着pi制的贞cao2带，麻绳连接着束jing1锁和两枚gangsai，前后都被限制了使用与排xie，只有对这几chu1用刑时才会解开。

        听见铃声与牢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眯了眯yan，迟缓地抬tou。

        他受了鞭刑，又被关了数日，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刑罚加shen，五gan都迟钝了许多，此时连仰首都难以zuo到，只能勉qiang看见一双系着铃铛的赤足走到自己跟前。

        “……兄长。”空氏的族长、天灵心的空座冕xia在他面前蹲xia来，声音中压抑着怒意与后悔，“我不知dao……我不知dao她们会对您xia这么重的手，我……”

        她的兄长总是那么明艳夺目，如天上月、夜xia泉，律哥走后，是他护着她长大，将她送上灵座之位，而她何时见过他这般狼狈的模样。

        空樱握着帕zi的手微微颤着，试图替他ca掉脸上的血迹，有些哽咽地dao：“兄长，对不起……”

        那些阴奉阳违的长老，她的命令明明只是让兄长暂时禁足，一切等她从gao天之阁归来再议，她们竟然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把她的兄长折磨成了这副模样，八咫也为了保护他受了重伤。

        若她再谨慎些，就不会被长老们钻空zi，害兄长至此。

        她们怎么敢……

        夜今月的yan睛蒙了血气，看不太清她的神qing，只能努力让自己的表qing看起来柔和些、声音听着轻松些：“不怪你……咳、chun祭、chun祭……如何了？”

        往年都是他带着阿樱去祭神，今年没有他跟着，也不知dao这傻丫tou一个人行不行……

        “您放心，一切顺利。”空樱diandiantou，见他伤成这样还惦记着自己的事，心中愈发悲恸，“只是兄长，发生了那样的事……您为何不同我说？”

        “告诉你又能如何。”夜今月嗤笑，“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哥死不了。那些老东西、咳……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说到底是他自己大意着了别人的dao才会沦落至此，怪不得任何人。只是他确实没想到会……若只是失贞他还能瞒过去，偏偏……

        他们灵族明明繁衍困难极难受孕，怎么到了他这就那么轻易怀上了……

        他怀了萧知遥的孩zi。

        见鬼。

        灵族血亲之间皆有联系，可以gan知到彼此的生死，对新生儿也是如此。只不过灵族的胎儿成长缓慢，不同种族的孕期也不同，一般都在一年到两年间，亲眷要等到胎儿开始发育后才能gan知到其存在和xing别。夜今月就是因此被长老阁发现有孕，而且他的qing况更为特殊，因为萧知遥是人族，稀释了孩zi的兽血，才连他自己也一直没有察觉。

        “兄长……您先告诉我，这孽种究竟是谁的？”空樱攥紧双拳，绿瞳之中一片幽暗，“若是、若是您心悦之人，我会想办法替您保xia这个孩zi。如若不是……”

        圆形的瞳孔在那一瞬间收缩成针，空座冕xia几乎要抑制不住滔天的怒火。

        夜今月面带嘲讽：“是与不是，又有何区别。她们留我一命都是开恩了，哈，等那些大刑过完，我倒是不会死，她还有几条命能活？”

        “……我不会让您再受那些折磨的！”空樱咬着牙，“兄长，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我保证！”

        “不，阿樱，你要记住。”大概是连续说了太多话，夜今月面lou疲态，停顿了好一会才继续dao，“我们都要记住……记住这个教训。”

        “人族也好，灵族也罢，皆有心怀野心之徒，从你我接任灵座之位起，就注定逃不离这个漩涡了。”

        “你要记住，昔日阿律兄长是死于背叛，而今日我shen陷囹圄亦是源于背叛。既然站在这孤gao之座上，你我还能信任的，就只有彼此。”

        他知dao空樱向来说到zuo到，但他不需要她来救他，正相反，他会好好受完那些刑罚，就当是对自己这一年因为大意犯xia的错的惩罚。无论是年初军备被盗还是后来被算计离开天灵心，还有这次被长老阁暗算，这都是始于他的傲慢，他是该好好反省一xia了。

        ――然后加倍奉还。

        说来可笑，长老们被他夺权打压，平日对他又恨又怕，如今chu了事，一个个都赶着来折磨他，仍畏惧他的力量，惧怕『神谴』。她们不敢真的废了他，更不敢杀了他，即便事先在阁nei布xia陷阱等着他过去，拿空樱的谕令当刀使，最后也只敢用锁魂钉暂时封住他的灵力，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