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人如屑

        第二次来到许长菱的家，盼青已经没有了陌生gan，屋zi还是屋zi，不过多了瓶中百合铺了满地，馥郁了一室。

        阴雨傍晚的风从微敞的玻璃钢窗feng隙里chuijin来，chui动白se窗帘的一角，将一切隐隐摇曳。一旁圆桌白se信封上“谢思厢”三个字跃ruyan中，风一样的袅袅，很好听的名字。

        礼wu被许长菱放在卧室的书桌上，盼青没有跟着他走jin去，站定在门kou，望过去只有床、书桌和衣柜的简洁，而窗外一幕桂树nong1绿。很快，许长菱又从当中走chu，拉过盼青的手走jin去。

        彼此站在镜前，许长菱将黑se的盒zi打开，取chu里面的项圈放在掌心上，呈在盼青面前。盼青不由抚上了颈侧，刚才那一刻隐约游过一丝的yang，黑sepi质项圈在晦明灯光xia，随目光移转，微微泛过淡青se，正中嵌了一颗50分钻石，剔透璀璨，她想起那一个月夜收到的项链，都熠熠她心上。

        “我挑选了很久的材料，亲手为阿青zuo的。”许长菱解开针扣，走到盼青shen后为她dai上。

        盼青转tou看向镜zi里的动作，温柔、不紊，刚刚好。但许长菱怎么会知dao她的尺寸，他从来都没有测量过。

        然而许长菱像窥破了她的心，他anxia扣针后，走近了一步，目光转向镜中，左手抓住了盼青的左臂，右手握上了她的脖zi，并不用力的，能gan受到盼青咽xiakoushui的起伏与动脉在指间的律动。

        “有一次，就像这样，我记住了。”许长菱凭未灭的记忆演示了一遍。

        盼青也记得，还没有那么熟稔的时候，遍尝了qing天恨海。许长菱坐在椅zi上，她就跪在他的两tui之间――

        今夜，在落地窗前。

        落地窗外的楼gao夜se映照在侧，许长菱解xia黑se衬衣上暗红se的领带，绕上盼青的腕间又收紧，俯shen靠近掐住了她的脖zi。

        逐渐用力、逐渐痛苦。

        盼青仰tou看去，昏暗的房间里，只有shen旁的一盏灯光清晰她的神思朦胧，而镜片反光灯xia的许长菱，也让她不清他yan中的世qing。

        放在地上的手还是违背了命令地抓上了许长菱的手腕，却犹如溺shui，抓住的只是shui月镜花。

        窒息之间仍会被那一gu清冷的雪松牵缠，迷了心窍。

        宁是死地也陷落，河liu化作泪shui，经过哀怜的桥。

        不过十几秒，许长菱就松开了手，在盼青伏倒之前就托住了她，又拿起一旁的shui递到她嘴边，待盼青连声咳嗽过后，她才微微抬起tou看去，接过玻璃杯喝xia杯中的shui。

        而许长菱拿过红酒与盼青手中的空杯轻碰了一xia，虽也俯仰，却视线一直停留在盼青shen上。

        盼青说过，他有时的目光像是chui过旌旗的风，猎猎作响。

        “我zuo得还好吗？”许长菱放xia酒杯，解xia了盼青腕间的领带，折回自己掌中。

        盼青枕上他的腹bu，张起微微嘶哑的kou：“好，主人zuo什么都好。”

        之后陷ru一阵静寂，静得能够听见彼此的呼xi。许长菱玩着她的tou发，一时圈绕指尖一时又放xia。

        他本还想继续刚才的qing愿，换她跪向这张椅zi上，面对窗外nong1挚的夜se，将灯火摇曳她yan中，就像夕阳照过重竹，投xialiu金的疏影。

        这是盼青第一次结束后没有离开。

        许长菱任由盼青睡去，不设防备地，睡得沉静安稳。他不知dao，shen前的人刚刚忙完一场葬礼，休了两天的假，收到他的信息又不顾shen心疲倦地赴约。

        明明都生于一粒红尘，却盼青见到许长菱能够消解世外一bu分的尘嚣，奉送她释缚焚榇。只是憾恨，不能长久。

        譬如某一种躯ti化的症状，和许长菱的分别，就像逐渐对声音的惊恐和厌恶，化为刀剑在耳朵上磨刃。

        往往到说再见那时最深刻、痛苦。

        然而她试图为自己辩解，她并非喜huan他，是基因gan1涉了她的意志，而这个本能仅仅来自于冲动与依恋。她并不了解他，但她能看到他为此展现chu来的魅力、富有、仁慈，不过是一场完mei的虚构。

        辩解过后，她就减淡了那些依恋的qinggan，直到空白。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也很纯粹。直到他逐渐主动的亲密与靠近，她才又开始一步步地沉浮。

        实则许长菱并不知dao他显现的无qing，以为jian守原则就能够将自己摘得gan1gan1净净，脱chu成无辜。

        他将跪坐在地的盼青抱去了床边，又独自坐回椅zi喝酒，本神游窗外夜se的目光，不知不觉支起了tou首，转向床上熟睡的人。

        盼青在他面前总是很听话，但她的心依然恣意，他训诫到的只是她shenti的姿态，占据不到她的心。但在这个所谓的圈zi里，不必要倾注自己的真心，而规则也只是规则，无法预测人心的变迁……就像他也会动qing。

        第二个人令他牵萦。他与她在同一场交响音乐会上相识，后来，他用大提琴与她的钢琴合奏了许多场舞台，两年依稀在目。无论是交付的shen心还是合演的曲目，她说，都昭彰天生一对。当她剖白心事，其实他也想就此答应，可他不愿从这样的关系里转变为恋ai，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