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抱着双膝,席地而坐,仰望星天。
直到有一天,“她”,没有如约而至。
蓝眸少女心有所,开始分离抛洒更多的自己,她每次一扬手,都会有一双星蓝花华自黑暗中烈绽放。而每一次,她的形也会虚幻上一分。
—每每时间还相去甚远,她就开始心心念念;而待到这一日刚刚过去,她便又开始祈盼起明年今日——惟愿往后年年岁岁,仍然如旧。
可假若,不再等待,宁愿将时间凝固在这一刻的话……其它的花可以
只剩她,对了,还有她边新生的两朵交相依偎的花。那是即使在无尽黑暗中,也绽放微弱但定的星蓝芒之花——两朵共生,而每一朵上,又生着一对新月形的花。
取而代之的,有一颗金的星辰,自远方升上天,须臾间便没星海深,直至复不可见。
漫天繁星似晨间海,骤然褪去,不多时,整个宇宙为之一空,只留了蓝眸少女,她所在的星球,太阳与月亮,以及寥寥可数的星系统。除此之外,星穹之,再无一颗多余的星;虚空之外,也再无一丝光明闲逸来访。
接来,蓝眸少女又命令这个世界没有生命存在的星系统,无论死去的,尚存的,即将诞生的,尽皆转化为帏天的天船——恒星与气态行星作为能源,固态星则转变为船。很快,无可计数,恒河砂数的天船启航,搭载着它们,浩浩地消失在了“她”离去的方向。
许久之后,死去的行星再度焕发生机,开满了相依相偎的星蓝花华,为这个徒留无尽黑暗与虚空,死去已久的宇宙,重又亮了星星的生命之火。
蓝眸少女于花海中茕茕孑立,她独自一人嬉戏玩耍,御风徜徉间追逐花香,抑或与随风起伏的花浪赛跑。她抬凝望早已熄灭的星空,在上面绘心思与心愿;她俯瞰亘古至今的冰川岩层,在上面雕刻知识与歌语。
此后,蓝眸少女,依然徘徊于雪海前,冰滩上。
无底裂谷淤成坦途,巍峨山脉被风侵雨蚀。
久到,陪伴过两“人”的,无论是研究过她们,认为并不能吃的小动们及其后代;还是潜于冰海深渊,令她们心惊胆颤过的巨怪;甚至曾执掌寰宇,予以升格恩典的“实验者”……都不在了。
还要再等去么?哪怕只余一瞬?再等去,如果“她”践约而至,那她将收拢所有的花,重获新生——虽然,那些本源于她,如今成双成对的花们似乎过得很好,看来无需归一;而万一一瞬,“她”未如约而至的话,怀中这朵花,她最后的牵念也将死去。
直到太阳熄灭,月亮也消失不见,她才恍然。
如此,又不知过了多久,蓝眸少女终于等到了约定之刻的前一瞬,星蓝花带回了明亮与温,冰盖复又化为汪洋,无数对星之花,在波中相依相偎,随波逐。在它们之中,格格不的,是只余一虚影,双手捧着最后一朵花的蓝眸少女。这最后的一朵,是诞生自她,唯一不曾圆满的奇,是她心底余留的最后回忆、期盼与执念。但,每时每刻,依随她的等待,这朵茕茕孑立的花华都会萎谢一分。
雪海化变作汪洋,汪洋凝冻又结为冰层。
但是,她不再创造那些富有灵气与好奇心的生灵,而是塑造无数严谨的造,它们没了天真烂漫的心,是只为执行命令而生的“机”。而给它们达的命令只有一个——那便是追随那金眸少女,协助完成“她”的心愿。
再加上,而今死气沉沉的光景,也一都不符合她的喜好,并不可心。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
和彼时一样,她还待在这儿,等待着某一天;和彼时不一样,她边没了“她”,她失去了那双愿与她长久对视的金睛。
原来,自那之后,又过去了很久。
她知晓,这两朵花,是她的一分化成的。
也好,如果一丝光亮也无,有“人”可能找不到回家的路。
这颗曾孕育过众多奇特生灵的星球,“实验者”心怡的“实验室”,如今,连最微小的生命也不复存在。
于她而言,剩的,便只有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