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思源。回家！

        同床异梦这件事对黎思源来说有些太过可怕，她也实在不知dao暂时该怎么面对池霁晓，于是骑上摩托车，像个逃兵。

        没chu去多远，黎思源便意识到，自己早就已经无chu1可去了。

        她在派chu所旁边的街角晃了许久，最终又轻轻叹息一声，再度跨上摩托车。

        天空中开始飘起些小雪，雪花落到tou盔的风镜上，很快化开，留xia一颗颗的shui痕。

        惹得黎思源ca了又ca。

        停xia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地面也已经有了些积雪。

        门卫室里的灯光很暗，隐隐约约有些电视的声音。

        黎思源朝里面张望了一yan，见人已经睡熟，也不忍心打搅别人的好梦。

        她隔着围栏向孤儿院nei张望，只有dao路两边的路灯总会陪着每个同她现在这样的人。

        在墙gen坐着发了会呆后，黎思源起shen活动了xia酸涩的脖zi，朝着门卫室相反的方向走去。

        地上的雪很松散，靴zi轻轻一踢便四chu1飞溅。

        院墙旁边长满杂草的小小空地，有块墓碑紧贴着墙gen立着。

        墓碑上没有刻字，该放照片的两chu1凹槽也空dangdang的。

        黎思源沉默着盯着墓碑看了许久，紧接着缓缓蹲xiashen，将周围松散的积雪压实，团成一个拳tou大小的雪球。

        雪球压上墓碑，碎成了一ban又一ban。

        指尖被冻得通红，也逐渐由最开始的灼痛变为麻木。

        一遍又一遍，黎思源跪在墓碑前，固执地用雪ca着上面泥土的印记，直到被冻得实在受不了这才停手。

        她将自己的脑袋重重砸向墓碑，双手紧紧握在两侧。

        “好累啊妈妈……好累……”额tou一xiaxia撞向墓碑，似要将自己磕得鲜血淋漓才会善罢甘休：“你在哪……你还会偶尔想起我吗……还是你已经不在了……”

        如此发xie了好一通，黎思源也有些累了，双手脱力般缓缓垂xia，只有额tou仍旧抵着墓碑。

        黎思源本来不想哭的，只是双yan刚闭上，就有温re的yan泪不断坠落。

        “妈妈……我有ai的人了，她是个女人，我很ai她……”黎思源紧紧抱着墓碑，仿佛投ru了母亲温nuan的怀抱；“但她似乎……并没有那么喜huan我。”

        讲到这里，黎思源突然笑chu声。

        “也是，她见过太多太多的人，她还有个女儿，我也……我也不算什么……”

        不知是在跟自己较劲还是什么别的，黎思源又开始用袖zi，一遍又一遍，机械重复地ca起墓碑。

        “这次联合专项整治，有很多很多我之前并没有见过的人说我是关系hu。起初我想，是不是因为我姓黎，是不是他们因为我而被影响了些什么；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他们只是想找个理由，欺负一xia后辈。”

        “也怪我太天真，太相信每个人都信奉ru职前宣誓的誓词。”

        “可是妈妈，我不会因为他们改变自己的，也不想因为他们改变自己。妈妈，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卫衣的袖kou不停摩ca着墓碑，又快又重，看上去gen本不用多久就会被磨穿。

        “妈妈，最近我在考虑要不要申请转警种……危险的事qing总要有人zuo，像我这种没什么牵挂的人，正好。”

        说chu‘牵挂’这两个字时，黎思源的动作总算停了xia来。

        她呆呆地盯着已经有明显破损的袖kou，看chu了重影。

        “我会把自己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