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夏日里为她扇风,冬日里为她取,门回家给她带礼,生病时守在她边。
她觉有什么阴影盖在上方,然后又没有了。
这样让她想到了严家二老发号施令的模样。
“――对不起!婢不是有意的。”蒋蓉慌了神,连忙跪去,也埋得更深。
蒋蓉的脑袋懵得厉害,完全不知她在说什么,“什么、什么嫁人啊……”
她坐上了花轿,成了严家儿媳。
“唔。”
蒋凝珂冷哼一声,“怎么?你是不是想说你看不上的,才给本小?”
日很苦。但好像只有她这么觉得。只能一个人深夜哭泣的时候埋怨自己,明明自己本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一切,凭着一腔喜就去了。
严家二老算不上有什么人味的人,一切着规矩办事,也不表达喜恶,脸肌肉像是被训练得只剩那几个表。这让从小就学着察言观的蒋蓉,觉得痛苦,永远不知自己究竟得是好是坏,任何一弧度都会是风草动,而她怀疑最多的还是那表里面是否藏着鄙夷。
蒋蓉站了起来,弯着腰的严允章立刻直了腰。她对自己的窘态也有些懊恼,更不敢再去看严允章,只是侧带路,“这边请。”
像是掉了无人回应的深渊里,只能去猜测碰到的岩石是什么,一不小心刺了手那也只能挨着。
后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即使盖盖在了上,她都不敢去碰,偶尔鼻尖碰到了,也迅速收起巴。只有那吵闹声在耳边炸起来的时候,让她回了会儿神,又慢慢地放空自己。
蒋蓉应了一声,连忙跟了上去,虽没岔步,但心里的慌张已经写在了眉间。她那心萌动的劲儿被吓了回去,只想着如何才能不会被赶去。
蒋府说收她为义女,但她不可能真的把那里当成她的家,觉得受了委屈说回去就回去,每次蒋凝珂问她的时候,她只敢说一切都好。
“怎么了?”严允章搁笔,静静等待她开。看她跑得急,微微起伏着气,他微微皱眉走上前去,“这么急什么?”
“小,小?”蒋蓉抹了把泪,茫然又害怕。
一个不留神,没注意到严允章会突然停了来,直接撞在了他的胳膊上。
等到把严允章送了蒋府,蒋蓉一路跑回了蒋凝珂的院,便看到蒋凝珂在收拾东西,蒋蓉愣在原地,搭搭地就要哭泣,“小――您别不要我啊……”
“咳。”严允章眉皱起,似乎不太自在,但很快,他的表又恢复了以往那般,“起来吧。”
“小,我真没有这么想……”蒋蓉吓傻了,跪在她跟前哭泣,也不敢去抱她的,哭了好一会儿才觉得不对劲,抬一看,蒋凝珂就那样戏谑地看着她。
她听说过的,严允章和贺兰音是青梅竹,她也知,自己样貌如何。
蒋家收她了义女,蒋凝珂和严允章之间又通信一回,信里写了什么她不清楚,但后来严允章就又来提亲了,只不过对象变成了她。
直到后来看见了贺兰音,仅仅一个侧脸,方觉大梦一场。
又或者,因为她的份,严家永远都不会满意她。
她知足于此,平淡稳定的生活对她而言已是一种浪漫。
每当她想放弃的时候,就觉得对不起蒋凝珂,何况严允章对她不算差。也就话说得少,相得过于客气。后面她发现了,严允章说得少,得多。再到后面相,也逐渐亲密许多。
“瞧把你吓得。”蒋凝珂把蒋蓉扶起来,笑着用手绢拭着她的泪,“这么来一就哭得这般厉害,以后要是真嫁过去了受了欺负,可怎么办。”
蒋蓉什么也不敢多想,一次不顾仪态,不再矜持,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严允章的书房,她只站在门,不敢去,她扒着门框看他,其实严允章的样和平时无甚差别,但就是觉得好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