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場本不該發生的災難。」白發老漢顫顫巍巍點起一支煙,陷了對往昔的思憶。
「那就太多了,譬如你與你的嬌妻躲在阿登森林的小屋裏,輾轉去往北後被禿頭男盯上,並加基路伯會,還有你在蘇裏南與圭亞那替他挖掘低碳層的珍貴樹種。但你我交集最多的,是生活在一座地底大樓裏,每天都過著相同的日,直到有一日我遭上怪。」
待到魏特曼知了重大事故時,地表只余十二人僥幸生還,更多的人被靈體打散,躲在地底各處發淒厲的慘叫,他們幾度想殺回去,卻見到更可怕的一幕。會堂中心的光帶吞沒了整座一樓,更多的靈體盤踞在樓各處。這場屠殺從中午一直延續到了深夜,從起初的微弱呼救,到最後變得鴉雀無聲,經此一役,所有的基路伯骨幹,翡翠之華派來的灰霧,以及鈔票人的投資商,全葬沼澤地,這十多名企業家則成了僅存的基路伯。
為了這一天,他們籌備了十年,在進行過幾十次模擬演練後,基路伯們打算付諸實踐。午二時許,鈔票人與金階梯派駐的觀摩代表團陸續抵達會場,儀式正式開啟。
「也許在那時,你扮演的,正是我的妻。我並沒有摔樓,而是上地表等幾個遠過來的朋友,從而躲過了一場浩劫。那是1956年4月13號,午2點50分,黑星期五,我們所有人在那一天,喪失了最摯愛的親人!禿頂老人叫斯圖亞特,他在那一天也死了。」
回到昏暗的餐桌前,我擎起酒樽要他斟滿,描述起惡魘裏見到的那一幕。看著白發老漢由最初的懷疑逐漸變得肯定,我長籲一氣,問:「看來你終於願意相信我的話了,是嗎?」
二戰期間,他們在另一處規模較小的沼澤地首次演練,竟奇得順利,短暫打開了光帶裂縫,從另一個折的時空中,帶回了完整無缺的支若毗副本,令紙上談兵一成為了事實。初戰勝利喜悅並沒有沖昏他們的頭腦,基路伯們是一群成熟的人,也是謹小慎微的務實派,待到余熱過去,人們為求保險,試圖讓這項技術變得日趨完善,從而邁向一個難度更的階段。那就是在現實世界與迷霧海峽之間,打開一條直達幽冥地府的通。
1956年4月13號,黑星期五深夜。一群從煉獄地底爬上地表的幸存者,艱難地迎向14號,另一個無打采的黎明。這場事故發生在自助餐結束的午後,基路伯基金會的重要成員,召集全體住戶聚集在沼澤地中心會堂,展開黑門計劃最關鍵的一步,啟光儀式。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願意談談嗎?」我叉起一塊肉排,好奇地望著他,問。
「我的妻女,二世的家人,其余幸存者們的親友,都在那天喪失了。為了重返故地,去將它撥亂反正,我們構建了一個新團體,叫浪者聯盟,變賣掉全產業,從此投其中,想要找破解方式翻盤。但我們在過去,只是一群養尊處優的中產階級,怎能與創立這套班專業的基路伯們相提並論呢?所以砥礪前行的荊棘之路,顯得尤為困苦。」
災難日過去兩個月後,逗留在外的級會員們及他們的家屬,紛紛找到隊伍,憑著以往的人脈,開始調查起基路伯們的起源。這些人存在已超過千年,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只是浪街頭變戲法的騙。他們遊走於鄉野,借著以替人擒鬼消災為借,逐漸揚名立萬。隨著時代進步,平民開始不再
人們正看得目瞪呆,釐不清發生了什麽時,磅礴的光帶中又接連跑十多條通體慘白的靈體,開始對現場人群發起無差別攻擊,一時間殘肢斷臂紛飛,無數雙奔走哭嚎,慘叫聲不絕於耳,偌大的會堂中心頓時成了個屠宰場。當人們反應過來,已有半數成員倒在血泊之中,余的基路伯們開始發起反擊,試圖將這些散發耀目光芒的人形驅趕回光帶,但已為時太晚。人們殺了十多條靈體中的八頭,再也無力抵抗,只得且戰且退,狼狽地逃上地表。
為何不手阻止?舉一個你我都記得的實例!」
絢麗的黑光絲蔓閃過之後,會堂中心升起一刺目藍光,瞬間吞沒了周遭所有實景,將大屋內近兩百人帶往了冷風呼嘯的異度空間。在起初的十七分鐘裏,啟光儀式進行得十分順利,然而到了即將收尾的最後階段,光忽然變得滿目慘綠,無端竄一個將近三米,赤體的妖怪,此有個女人外形,卻生得青面獠牙極度恐怖,並且纏著數不盡的生鐵鐐銬。隨著喀嘣一聲,它掙斷鎖鏈撞開眾人後,竄了茫茫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