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该亏待了殿。既是双膝受伤,就该备买车轿。苏将军照顾不周也就罢了,日后须得提醒殿切莫耽于玩乐。”
苏亭山没想到萧鸾玉三言两语就消解了文耀的怒火,反倒还责怪起他的不是了。
“文大人错怪苏将军了。”萧鸾玉拿起茶杯,意味不明地看了苏亭山一,“苏将军念士兵辛劳,也是为了熟悉全州风俗,便请了戏班随军演奏。我练字写诗累乏时,偶尔过去看看。”
“殿还会练字写诗?”
“楷书拙笔、诗词劣作罢了。”
文耀饱读诗书、颇才名,早年士及第、调任全州,仍是一副文人墨客的作风。
萧鸾玉正是在一路上打听到全州太守的喜好,方才以诗鬼李贺夸赞他赤诚忠君。
果不其然,听到她这么说,再加上这张弛有度的谈吐,文耀信了七八分,中火气也消得一二净,再次提起正事。
“不知殿如何看待全州?”
先前他和苏亭山侃侃而谈,说的都是些泛泛之语,或许随意请来一位农夫都能说个来回。
可是,对上萧鸾玉的第一句便是直正题。
“全州临近洺江、傍山望京,人文鼎盛、米油丰足,论长远为谋,不输于京畿之地。”
“殿认为,长远之谋计,以何为重?”
“重在民。”
“为何不是军队、钱粮?”
“就近而言,若不是文大人承民请书,我也不会顺利全州安顿。”
萧鸾玉温和笑着,气沉、压低,声音愈发清朗,“长远来说,两军交战,兵士征于民、粮草取于民、枪剑造于民;治国安,良臣举于民、布政施于民、君威信于民。
我行经全州数个城池,途中所见皆是粮钱丰余、民生安康,必是胤朝之福祉、我军谋胜之本。”
“好,殿好见识!”文耀对她的话很是受用。
同样是求个收留,有人卑微无措,有人鲁莽急躁,也有人巧如簧、反客为主。
原本萧鸾玉也是以自私自利之心揣测文耀,现在看来,他比苏亭山这个老狐狸实诚多了。
接来,萧鸾玉继续与文耀详谈要事,商定一日后开榜招兵,将黎城郊外林场划作西营军的校场等。
苏亭山只能听着他们说来说去,不上几句话,心中郁闷不已。
“时辰不早,微臣先行告退,明日便派人过来接请殿住幽篁园。”文耀要走,萧鸾玉作势要送,也被他拒绝,“殿双膝未愈,不必多费脚力。”
苏亭山发现机会,当即自荐,“那就让末将送一送文大人。”
两人离开后,这营帐就变得空的。
萧鸾玉用手支着脑袋,垂眸沉思。
“原来殿连日听木偶戏,竟是为了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