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将粉花笺呈递御书案。姬莹婼颇意外,她向来知定王有些神通,在朝中也有朋比私党,因藏尾地掺和凶逆案,这些年才夹着尾巴学乖。素隐行怪方能明哲保,已成为姨侄间心照不宣的共识,乍一看到书信中的容,她才回想起皇姥姥曾说她‘少年老成’,如今将近四旬,世事阅尽,愈发老辣。
“给事娘和东观博士可以告退了。”姬莹婼扫过两,暗自心惊,不动声将花笺盖在案前,又去看娄兆。八面玲珑的娄总署即刻会意,屏退左右,躬告退。行过定王侧时,瞥见她略皱一皱眉,珠微动,当即心领神会。
“实不相瞒,萨拉安追曾与孤通信,希望孤能授以鹞鹰官职,使其留任京师。想来,正如皇姨所言,是鹞鹰与珊蛮交往过密,恐怕树立派别,谋取私利,不能不防。”姬莹婼说话时将定王上打量一番,昨夜没少劳,还能稳稳当当地站着,看来是没被酒财气掏空。“四皇姨心思缜密,也毒,只去了馆驿一趟,就能有所领悟。还是去少了,早知如此,孤应当让皇姨多去几趟才是。”
“陛谬赞。臣妇凡百事为,皆人右,只在人往来、察言观时略有些许天才。臣妇昨日听闻珊蛮遇刺时,因正好拿着鹞鹰的义,这才躲过一劫,想来是二人关系匪浅。”
四皇姨在书信中建议将鹞鹰留在中土,因艺授任,令达尽早即位,效忠姨母。她日若生变故,当令鹞鹰挂帅,统御天兵,驰援母国。说是这么说,萨拉安追与她拜为金兰之后有了靠山,大概无人胆敢挑衅肃国边境。即便有,也不一定是坏事,她发兵攻城略地,打的疆土自然应当挂上天女旗帜,届时设立州府,委派官员治理,一可作为监视九夷的前线哨站,二可作为商路中的补给亭行,用作行旅宿之馆。
她和萨拉安追自然不亏,四皇姨也能血赚一大笔。她在人前维持着她那割肉一般的姿态,字字泣血地说自己愿将二八稚送往肃国与萨拉安追结为婚姻,令大司大将军之嗣率领属官同往。好可怜一片区区怜心,两位君主对她的封赏,她是闭不提。
无天女委派,亲王一向禄而不治事,四皇姨若无所求,就不会这样声势浩大、不问而行地包揽外交事务,这是僭越。实话实讲,姬莹婼有段时间想不起来忌惮定王了,平时不显山不,却对时局了若指掌,一看穿人心。萨拉安追尚且躲不过定王法,她这年轻的帝王只怕受了挟制都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