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坐像,太皇御笔题写‘覆摧垒,奉制称蕃。超熊罴旅,盖虎狼师。功震寰宇,义勇冠叁军。’乌木灵牌上是‘天星芳魂 琼国之英先姊洪姱神位’
洪姱打的胜仗是不光彩的,她为消磨瓦克达的战心,向手无寸铁的儿童施暴。姬日妍难不明白她不适合皇帝吗?怎么可能。洪姱的骨里记载着亘古时以摧毁为荣、以力量为自豪的血淋淋的注脚,她信生命是力量,一种通过吞维持自并生长的力量,而吞恰恰是的表达。皇泯灭了她为人的秉,帝位噬去了母亲对她的垂怜,她因此义无反顾地起兵。无论吃与被吃,无论是生或死,这都是她最后一次的壮举。这似乎可以解释她对北堂正度的仇恨和对言官的畏惧,也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不对六妹和少帝痛杀手。哪怕成王败寇,她仍然想母皇的女儿。
母皇是明君圣主,她像寒冬腊月里一轮悬的艳阳,照亮天百姓,即便她的阴影遮蔽了洪姱的人生,也没有谁会指责她。哪怕洪姱是那个被她牺牲、放弃掉的怕黑的孩,是那个尚未生,就被她当筹码换取前程的孩。
一直以来,姬日妍都没忘记自己二十来岁时向涤非她们许的承诺,那是她的,是她每一个选择所铺就的前路。她要建立万国来朝、空前绝后的盛世。她要取长补短,弘光大,要坤厚载,德合无疆,要踵事增华,品咸享。她要她的民跟她一样享受这世上一切的好东西,她要牧笃里旄林这种苦寒之地的君主也能有立之地,不至于走投无路,侵犯她人的母国和家乡,杀害她人的母亲和女儿。她要如皎皎之月,悬于天女的盛世。她还要在白昼未至的时间里,照亮洪姱生命的肌理。
恍兮惚兮,其中有。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何者?也。
“你来了。”姬日妍上过香,双手合在前,缓缓转过来,“是时候了,白小幺。待少主舞象之年,重整朝纲,定要清除异己。届时石渠分争,党同伐异,一旦事发,万劫不复。而今有个明晃晃的机会摆在前,若能成事,既往不咎,与娲皇天女共保富贵。你为本王拟写谏议,再给萨拉安追写一封信。”
蛰伏多年,和光同尘,定王可算有了像样的动作。傅相引长跪,奉命受任。起时,见定王立在香案前,仰望着洪姱的画像,默默然无一言。“王姎此去,在陛面前锋芒毕”,傅相在书案前坐研磨,问“是福是祸呢?”
“你小妮还是太,浅得很,是福是祸有什么重要?你就没想过,同样是弑亲之仇,为何北堂就能与佳珲和平共?”见傅相不说话,姬日妍从香案前拿了只上供的柑橘,边剥边“因为握手言和是上位者才有的特权。少帝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急于验证自己的力量,她不会放过每个行使权力的机会。等她发现对于本王来说,雷霆雨俱是君恩,只要她想,本王就得跪地称臣,她才会真的到释然。熬到那时候,本王可就有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