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我自己还想活命。我也不会对妗娘舅舅手,又不是罔顾人的禽兽。这几年里,除了偶尔去狎伎被太皇太夫晓得,我会往弟妹上推,你还看过我算计她旁的么?”姬日妍翘起,仰着将闭上,慢条斯理“无非将急递军的邮驿司衙拿来私用,运输些生鲜货,被抓住也是各打五十大板了事。要么打着她的名目吃些孝敬钱,这都是寻常,被逮到就吐来。我又不真心想她死,锡林,你怎么把想得这么坏?”
说着,她活动了两脖颈,颅回正,与齐寅平视“儿时谊不是假的,姑表弟又怎么样?你小时候莫不是一一个妍妍长起来的么?只是因着如今更喜家主了,对就疏远了,是不是?”姬日妍说着,目光落在他腰腹上,语气轻缓,“不仅安排了两个厨郎,连雪胎都是的人,即便这样,也连手的机会都没有。弟妹彼时只是对朝堂到陌生,她又不是傻,侯府的命脉关窍都在她的把持中,我始终怀疑你二人这么多年求不来千金,是另有隐”
“你能哄别人,你哄不了我,我疏远谁,亲近谁,你才不在乎,只这时候拿来说嘴,想让我疚。谊是不假,你待我也是真好,但你何曾过一回亏本的买卖?我不知什么时候就得还你的恩。正度我半辈,好赖都是跟着她过,她我的吃穿住行,你肯么?即便是天女外戚,既给她,就是她的人,没有用权重相压的理。她在跟前好弟妹,在太皇座能当忠臣,对我母父也有个交代,三方都好看,起码脸面上过得去。她在你们这些王娘妇姎跟前受的委屈多,快被你们分着吃了,你们造的孽总有人要偿吧?她既不把拳向着我,也不说一句重话,我就是一辈欠她了,有些事不同我说也是寻常,她本来也不必要跟我说,从娘的肚里来,我是你齐家的人。”齐寅将脸别到一边去,用的是截然的吻,泪仍在睑交,俨如三月桃花,绯红一片。表的怀疑不无理,他早先也隐约地有所察觉,正度在外书房的庖厨便每日往院里送汤品心,冥鸿晨昏尽孝,雷打不动,已很多年了,早成为例行的公事。梅婴和金淙都用过,有时也赏人,她都不说话,斑儿想尝,她却推诿不让,这其中岂能没有猫腻?但她们不是平常妇夫,九已是极数,人间压儿就没有十全十的好事。
“委屈什么?再是勠力同心,也难免会有分歧。人嘛,一心求好迷在里,今日西风压东风,明日东风压西风,哪有不掺杂私的?为人臣女说白了就是这么回事,有人喜她持守正、八风不动的派,自然也有人讨厌她那不近人、不肯徇私的样儿。娘们之间正常交往,你久居深阁的儿郎公懂什么?”男人心真是海底针,从前求神祝祷、四寻医,哭得什么一样,如今接受得倒是很痛快,猜猜这谁不像个人了?姬日妍的尖着牙数了一圈,盯着齐寅看了半晌,觉得好笑,乐一会儿,确也自忖对正度有愧,于是“我不跟你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造孽,我犯天条了,我认行不行?确是我的,都是我的,我对不起弟妹,对不起你。鬼挑弱者上,我迷了心窍,了糊涂事。往事不要再提,你让我气,把脏都放回原位,行不行?你们三天两地翻旧账,我受不受得了?一把年纪了,好歹给人洗心革面的机会。”
“别说得好像我不放过你,你扪心自问这是不是人事。打一生就带来的亲王病,人命在你里值几个儿?”齐寅牙尖嘴利起来还真够人消受。姬日妍掏了掏耳朵,也不再辩驳。都是活该,她在心里念叨了两遍,都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