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定王易于折堕、奢靡成、嗜好玩乐,并不适合当皇帝。
巡抚侍娘来的时候面沉似,这会儿已缓和多了。见她与定王携手归来,顾绩如蒙大赦,起作揖行礼,恨不得给定王磕一个。姬日妍莫名其妙,见院中已摆好筵席,自然而然上首座,令仙郎捧酒。
早在听说许家的两位国姑被押州牧司衙时,文镜就已经知姬日妍动了灭的心思。许怀珪曾是她的挚,她说只要怀珪在她边,桃红柳绿,她可以一不看,彼时她也确实到了,换来许老太太对她的鼎力扶持。话是这么说,党争失败以后,姬日妍二话不说将大房勒死,向太皇表忠心,三年之后又扶了许姓的亲弟弟玉,自此以后成天就没着过家,以狎伎花钱为己任,闲散的名声传遍天。
倒不能说她的格大变,毋宁说她的本难移。文镜知她想建立空前绝后的盛世,她的抱负是真挚的,言辞也是恳切的,但建立这盛世竟是为了什么,文镜不愿深究,她已经决意要帮姬日妍收拾她留的烂摊,替她瞒天过海,彻底了结当年之事,多说也是无益。她们从小就在一起,无论彼此现今是一幅什么样,她们总归有过好时光。发自心底的,文镜希望姬日妍能过得轻松且快活。
——但也不要太快活了。
天气颇为寒凉,看着姬日妍把手揣顾仙郎的大中间取,文镜觉得这个妮现在简直像匹脱缰的野,没人能得了她,幸亏她当年没成皇帝,不然不晓得现今要如何耽于酒才能称意。
“说起来,本王一直也没有问,顾贤妹是什么生意的?”姬日妍坐也没个坐相,想是昨晚去贼,没有睡好,骨一歪,偎在仙郎怀里。顾绩笑着摇,说除了家里常规的产业,买卖丝绸、茶叶,还不大的小本买卖,挣一饭吃。仙郎搂着姬日妍的腰,俯在她耳畔小声“娘还卖小金鱼。”
“哦?”
见定王有兴趣,顾绩叫来两个小厮,将她屋里的琉璃碗搬来。未过片刻,两名小厮先铺地毯,又放垫,请一缠丝琉璃大碗。清搅的玻璃,碗底饰以各宝石,加之光映衬,阳光一看,榭漫芳塘、柳浪莲房都在这小小的一方空间里,曲曲层层皆可画。碗中一对小红鱼,灵动活泼,鱼鳞粒粒如贯珠,奇特炫目,通朱红而有光,尾鳍超过长,游动时飘逸洒脱,肉瘤厚实,正中白,好似方正的玉印,瑰奇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