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想过自己这么有良心又如此地犯贱。明知错都在自己，可就是一次一次想起她！

        他将她送过去，给郦御一个警告。

        雪后的夜晚，奇迹现了。他大概真得找回了她，活生生的，只是换了壳，改了。

        郦御来了，问槐能确定乐清平是构穗无疑，也知了这个男人把他的弱摆在了台面上。

        不后悔也没想过忏悔。他只是遗憾，遗憾自己没在她活着的时候对她好些。

        难不成，构穗？

        逃镇荒海问槐只是个逃犯，早晚会被法神惩治回到原。倘若除掉法神，镇荒海就像个破了的袋，天必将大乱。仙二界此时会于观望态势，在明确法神的落前，此二界皆不敢轻举妄动。此时问槐就能先发制人、坐地起势，表面维护人界，镇压镇荒海邪，实则侵吞人界北地的灵矿，招兵买积存实力，为后续重返界好准备。此举的好不单是这些灵矿，问槐还将获得一个伟岸光明的份。他摇一变成了北地的救世主，人界的守护者，份自然就洗清白了。哪怕法神和仙界缓过来打算名单一一清算，看在这份功劳的份上又当如何呢？

        总不能是敌吧，那就太低级了，简直让他不屑再交谈去。

        问槐笑了笑

        认她的那一夜，他锐地察觉到死局有了生门，与此相伴，巨大的失望将他淹没。

        有些谋士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主导一场战争的胜利。有些谋士不费一招一式就能除掉自己的政敌。这些人不可不称为有智谋。

        朋友或者，敌人？

        问槐望着漆黑的帐陷沉思。

        “如果我是你，我会这么觉。”

        “你很失望吗？”

        问槐突然激动不已，恨不得立刻冲到界把郦御请回来。然而他悲哀地发现。

        回想到这里，问槐从床上坐起来。

        说到仙界，郦御自然也算计在。

        一个女人……不不不，应该不是。

        他忙把这个想法踢脑海。然而他越不想想就越想。

        界一向对仙人二界虎视眈眈，而仙界不负当年鼎盛，若无法神在三界中牵制平衡必然会于劣势，只需将法神陨落的消息释，势弱的仙界必然会向外寻求盟友。问槐有人界积攥的声誉和势力，作为亲和派自然会成为仙界的首选，届时仙、人、三方之力尽在麾何怕不东山再起？

        送神容易请神难。

        可他想要的不是姜公张良，也不是萧何曹参，而应该是诸葛亮、姚广孝，这种能对大局作预判决断，告诉他十年后、五十年后、一百年后，谁能这界的共主。

        问槐把构穗送的影拿来。黑夜里他瞧不清楚，不过这张影早画在他的心里，哪里用什么颜，哪里是什么形状，他记得清清楚楚。

        他们信任的基础构建在谎言和自由上，如今自由好不容易有了却让他给掐断，谎言亦被他自己亲戳穿。

        问槐不知此时二人是以什么份在对话。

        还有什么是除了自由和理想外，第三个能被郦御放在里的吗？

        问槐晃了一瞬。这是郦御第一次直呼他，他险些以为这不是对他说的话。

        曾经劝他不要耽于儿女私的人现在沉湎至此。光环褪去，这是个愚蠢的聪明人，辜负了塑造培养他的一切。君王父母，业师门徒，无法想象这些人该多么失望。

        有些事不用说明白。两个聪明人，凭借对方的行动就知了自己想知的。

        短短三月他平地起阁有了这番基业。虽不足和界几大王侯抗衡，但贵在发展持续、潜力无穷。而这一大战略方向受郦御指，他只是定努力地去执行。

        “为什么这么说？”

        他很难过。

掉。

        目睹花从枝凋落，白雪化为肮脏污汤。好事的逝去总引发人的悲。当郦御主动走坛，问槐没有半分痛快的觉，和再次见到构穗一样，失望占据了他的绝大分。

        他不得不承认，那个天真烂漫的构穗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没打算真的要构穗的命。他只是拿她迫郦御，看看那个男人愿不愿来。

        构穗何尝不是他的遗憾。是他亲手送她上得路，亲看见她如星消逝。

        这是死局，死一般的局。

        几句嘘寒问，两人陷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