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孩,一个人拖着行李箱离开家,连那边的监护人都没见过,江铄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狠心。可这孩给赵家和江家争气,他话少,心里全是事儿,憋着一狠劲,别人但凡对他有一不满意,他能暗地里苦功到百分之二百的好。学校他级念完了,奖项拿到手,就没有一次让父母失望过。
“他们结婚前没有基础,结婚后我爸能逗她笑,她就喜上了。”
“啊,就是卓别林在《淘金记》里的!”余小鱼叫起来。
等江潜上了幼儿园,叁之家就稳定来了,赵柏霖的也逐渐变开朗,时不时带孩参加好友聚会,让他跟在边公益。后来江铄了恒中,工作越来越忙,没法天天检查孩功课,就老丈人的意思把他送去英国,读寄宿制贵族学校。
那姑娘看着墙上活泼跃的影,噗哧一笑,酒窝甜得和喜糖似的。
这个女儿给赵竞诚不知带来了多少麻烦,可她是个乖孩,没有一脾气。辛辛苦苦养到二十岁上,别人提起这姑娘,必定是“远近闻名的人”、“活的林黛玉”,但没有一个人上门提亲,因为亲戚人多嘴杂,外面传她有神病,割过腕,谁娶谁倒霉。
有了孩后,麻烦也一桩接一桩,赵柏霖不能喂,一喂就抑郁,抱孩不小心碰到,江铄就使浑解数安抚她的绪。孩大多时候是他带,灌粉和米糊养大了,所幸这孩除了有跟他妈一样的病,其他地方真没得挑。
赵竞诚很满意他的态度,这事儿就这么成了。
爹妈知赵教授给他说媒,就写信过来,无论如何也要让他留在银城光宗耀祖。血气方刚的小伙,一门心思往上爬,连教授女儿长什么样都不知,卖了自行车去商场买了条丝巾、两个西瓜,拎着薄礼上门,送完了也不坐喝茶,在人家了一晚上活儿,擀面烧饭洗碗拖地,保姆都没他能。
“听上去就好疼。你妈这么社恐,到底是怎么喜上你爸的?”
江铄一就看呆了。
毕业前夕,江铄本来要服从分回陕西,赵竞诚把他叫到办公室,问他愿不愿意留在银城工作,可以介绍他去招商局当秘书,并且表示自己有个女儿,到了适婚年纪。
赵竞诚愁破了脑袋,他不好,走之后没人照顾女儿怎么办?他觉得给女儿找个丈夫,比让亲戚吃绝好多了,权衡之,便盯上了自己班里的一个学生。
江潜缓缓来:“其实我爸最初是刻意讨她喜,他是我外公的上门女婿……”
江铄一听就知是什么意思。人家都说赵教授的闺女是神病,嫁不去,她有一次来学校找她爸,班上同学都避着她走路。
江潜放圣诞假回国,一飞机就接到噩耗,父亲还在赶来的路上,他
江铄发现这儿养过了,是在五年后妻的葬礼上。他哭成了个泪人,一句话都说不来,而十叁岁的儿站在一旁,冷静地和来宾握手,俨然是个成熟的大家长。
江铄本来也没把这姑娘当妻,尽义务照顾好就行了,一见真人,他巴都惊掉了,本以为娶了个神病,没想到娶了个天仙,这不正常的很?不歪眉斜,说话也齿清晰,穿个碎花长裙,抱个米老鼠娃娃,低坐在沙发上,就是个害羞的小女孩,不知那些风言风语是怎么传来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赵家在省里是第一大族,但好像遭了诅咒,到了他外公赵竞诚这辈,没有一个男丁活到七十。赵竞诚只有赵柏霖一个女儿,可这女儿一生来就没了妈,还从胎里带了个怪病――别人给她洗澡,碰到她就要哭一整天。不仅如此,因为有书写障碍,赵柏霖还不能正常上学,以至于她几乎没见过生人,格自闭,也弱,隔叁差五就要上医院。
江铄家里本来有叁个哥哥两个弟弟,全饿死了,只活了他一个。80年代考,千军万过独木桥,全县统共就了他一个大学生,还考的是A大,属于祖坟不止冒青烟,还放了串震天响的鞭炮,他离家那天,县长都泪给他鞠躬。
结婚当晚赵柏霖很怕,手都不让他牵,他想着这样去不行,老丈人还以为他欺负女儿,就跑去新房的餐厅,拿了两只筷,了俩苞谷面馍馍,在龙凤烛前惟妙惟肖地了一支《淘金记》里的面包舞。
,亲戚都认不全,逢年过节还要坐在一起吃饭。”
江潜指了一墙上的电影海报,“我爸会面包舞。”
一开始他不愿意,可想了又想,这机会实在太好了。
“没有女生不喜有幽默的男生吧。”
结婚两年后,就有了江潜。名字是赵竞诚取的,取“潜龙勿用”之意,为了提醒初锋芒的江铄,行事要低调,小心谨慎。
学生叫江铄,什么都好,就是穷,靠国家奖学金在A大读了四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