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旻正都被吓愣住,虽然梁从深曾经的确是打架的一把好手。在英国的时候,和黑人单挑也不在话。
他材大,但穿起贵的简衣,是个瘦的样。实际上他常年健一肉,好极限运动,通跆拳、散打,他的招式,既有街青年的狂野无章,也有系统训练的井然巧劲。
但那是从前的梁从深。
回国以后,唐旻正时常调侃他一正装,在校园装斯文败类,这两年,他连来这种场合都少见,平时兄弟间起冲突,他不多余劝架,也会淡漠地走得远远的,以免惹祸上。
可今晚,隔着满屋的人,唐旻正都能受到他如风如洪的暴戾。
为了一个公主?当然不可能。但其他理由,唐旻正本没功夫腾脑来想。
路轩文半边脸火速起来,模糊一片,几血痕涔涔往。他哼哧哼哧气,酒彻底醒了,反手用力梁从深的颈脖。
“发你娘的疯!”
梁从深真的被撞得一趔趄。
他看似穷凶恶极、浑怒火,可刚才却在走神。
但很快,他狠狠把人打趴倒地,甩几米外。路轩文撞到门,整个人折了一般往倒,关键时刻,梁从深又面森然地把他拽到跟前。
牙咬碎,肌肉膨起,“阳惠勤是你害死的。”
路轩文光一震,随即血肉模糊的嘴角扯一个怪异的弧度。
“怎么,光这样你梁教授就听不去了?你他妈装屁呢!跟了老这么多年,老过多少这样的事,你怎么这时候来装好人。”
梁从深的黑睛里一团迷雾散又聚,被路轩文尽收底。浑骨裂似痛的路轩文却愈发来劲,一快然许多,眯吐气:“因为她是谢佳菀的朋友?”
“这样才更刺激。当年我给她灌醉了,把人得神志不清,拖到包厢,老先上,后面还有五六个,你都不知,清纯的女大学生像母狗一样……”
“啊!”
路轩文痛呼长啸,跪地哭嚎,反折到后的手,断了。
梁从深先前的激怒、狂躁消失无影无踪,清晰的五官没有丝毫挪位,冷然得过分,在拧段路轩文一只手后,他面无表,居临将阴鸷的目光砸在路轩文上,一几乎没有痕迹地再加重掰折那只手的力量。
地上的人痛得浑痉挛,英俊的脸扭曲失去原本的形状,直到有人闯来,将梁从深团团围住。
有人怕得罪路轩文,偷偷打电话叫人,这些都是路轩文养的狗。
梁从深一对八,肉碰撞声令人胆颤,他睛如嗜血,偶然挨一记重击也全然没反应,颌线绷紧,骨蒸腾血腥,机械愤一般,独自厮杀。
满脑都是谢佳菀的脸,时而绝、时而温然。那双漂亮的睛,用最炽的羞怯望过他,也给过他泪婆娑的抗拒仓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