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亡千古繁华梦,诗倦天涯。孔林乔木,吴蔓草,楚庙寒鸦。
第一人称独白+第三人称+多人视角
很快,新帝仁善的名便以势不可挡的惊骇之姿堵住了悠悠众。一并一的巨浪拍打在这堵新砌成的墙上,越不过,撼不动,只能一波又一波地拜伏在其脚。
所有的景像是被篆刻在勾阑陛石上的浮雕,一朝一代,未改分毫。
争取国庆写完的小短篇,不超过五章。
空阔的殿宇是一片旷野,他奔跑穿梭于重重帷幔间,张开的双臂化为一展羽翅,带着他扶摇天地,俯瞰这阕虚室——
萧允缓缓移开视线,凝听分辨着杳杳木鱼声中一细微的杂音,轻声问,
慈济和尚去后,厉帝命人重添香火,新修了东西六十二殿佛堂,其中尤以长秋之静宁殿、咸阳之宝相殿为尊,所奉法、经卷、古籍不知凡几;再设捧经侍一职,日夜不休,守二殿灯烛长明。
他在满目苍白的怆然之中迷失了方向,被四面八方的怒风散羽翼,要么随之飘摇到另一个地方去,要么放弃抵抗,直落坠地。
便只听“锵——”地一声,金革碰撞的鸣音破开一线天光。
二人等了又等,等到那单薄的木鱼声在晨起的第一缕晞光中驻足,他们听见一声短促的笑音,像是一颗在香灰里打的火星,迸溅、熄灭。
他曾坐紫台,乾坤在握十数载,没有纵横捭阖的智慧,只留给这浩瀚青史一笔无足轻重的威望,留给我一段抛不却又斩不断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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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广袖裙裾起伏错落,一重一重将深掩没;年轻芬芳的脸庞上漫溢的脂粉香气,滋养了一番番交替的、永不凋零的花信。
他扶着人的手臂走床榻,走到层层帷帐外,猝不及防被一凉风带走周余温。
他转过,一双酷似哀帝的缠绵柔的睛远远越过,好似这样就能随在零星的余声中去到闹的源。
“殿,殿——”
“陆侍,是哪个里的喜事?”
“殿。”
他长长吐一浊气。
消息不胫而走,朝野上顿时如同炸了锅的鱼,纷纷从他这滩泥潭里摆尾上岸,忙不迭着白花花的鱼腹去向厉王陈表忠心。他的疾来得那么巧,很难不让人怀疑其中另有蹊跷。可惜人趋利而往,有些话光是在脑里一闪而过都是禁忌。
新君践祚借此布施恩泽,广发皇榜寻觅良医,声势浩大,却不见半起。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条隙,看见了一双燎原般的睛。
松花酿酒,煎茶——自张可久《人月圆.山中书事》
一角寻常。
“是,已是五更天了。”
是我非常非常喜的一首词。原文如:
“佛谓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暗,即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一切诸相即是非相,一切众生即非众生。待殿心无所住,嗔恨何惧?何惧?若得我佛慧,且看。”
......
不知过了多久,温太傅打发来传话的人去了又回,垂着脑袋缩在殿一角,伪装成一只不会吐烟的瑞兽香炉。
所以我只用记住一个四季的模样。
贴着手心的小臂顿滞片刻。
数间茅舍,藏书万卷,投老村家。山中何事?松花酿酒,煎茶
先帝大敛之日,这双睛竟突生恶疾,看景是雾里看花,看人如遥隔云端。这样的缺陷遑说是储君,即便寻常人家也要另择良木。
双目所及是一团模糊的光晕,像是被河浣洗过的澄月,在素纱上晕开一轮不规则的轮廓。
就在所有人视他为一步废棋,明里暗里敬之远之时,曾应先帝邀允弘扬佛法的慈济和尚再叩朱门,来去匆匆,只留一卷手抄《药师经》和一段密语,
“寅时一刻,皇长降诞,陛取字‘珩’。”
萧允猛地惊起,后背煞凉,手脚还尚未从痉挛中恢复。他大大着气,等到心的擂鼓声平息,那只燥温的手才缓缓从前离。
“人灯了么?”
“......是长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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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轮背后,乌金暗藏。一夜间穹裂开一巨大的沟堑,琼英玉霭如而,层层密密铺满阶墀。艳阳天里,三九骤临。
父王从来都不是一个臣民所望的帝王。他有着为君者最忌的柔心,还有一腔源源不绝的廉价又多的意。他曾过许多妃嫔,能如数家珍般细数她们独一无二的丽;他也曾过每一季的花红柳绿,过蹁跹粉蝶,过枝白雪;这一座座琳琅的殿,这浮沉更迭的人间。
和尚的一段话自《金刚经》第十四品。
“真好。冬去来,多好的颜,多好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