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六章：賞畫

        原婉然和池min頭次會面後，開始有些往來。偶爾她在園裡散步，路過歸去軒時候，江嬤嬤過來請她進院吃茶。

        原婉然一心回家，yan前只得池min這條路zi可行，縱使拙於交際，ying著頭pi都得上。

        她留心應對，觀察池min，發覺此人果如趙玦所言，潛心詩書琴畫。幾回相見，她寒暄問起池min才剛zuo甚消遣，池min答話幾乎不離這四件事。

        原婉然遂投其所好，藉kou請教畫理，果然投了池min的機緣，不吝點撥，便能說上好一會zi話。

        這日原婉然又在歸去軒作客，池min提及自己臨摹一幅金雕圖，金雕畫得十分傳神，將她讓進書房同賞。

        原婉然初次踏足池min的書房，但見東牆開月dong窗，其時風寒，窗戶閤得嚴實；牆xia一張畫案，案上寶硯數方，筆筒筆架cha滿各式mao筆，紙墨俱全。

        屋裡南牆bi上懸掛數把古琴，牆xia設香几琴桌，北牆整面書架，磊滿書籍。

        原婉然見那小山似的書冊，衷心dao：“池娘zi，你學問真好，讀了滿屋zi書。”

        江嬤嬤笑瞇瞇dao：“那是，龍生龍，鳳生鳳，我們家老爺gao中秀才，姑娘是才女，在十里八鄉chu了名的。她人又標致，在廟會扮過觀音，坐大船遊江呢。每年多少官家富戶的姑娘想chu這風頭，還選不上。”

        原婉然點頭聆聽，忖dao：原來池娘zi父親是秀才，池娘zi在老家以才女著稱。江嬤嬤拿池min和官家富戶姑娘比，亦即是池min娘家並非官家或富戶嗎？

        池娘zi嗔dao：“nai娘淨愛老王賣瓜，自賣自誇，教原娘zi笑話。”

        原婉然忙dao：“哪兒的話，看這屋裡陳設，便知dao江嬤嬤所言不虛，池娘zi多才多藝。”

        池min笑dao：“原娘zi過獎了，不過胡亂識幾個字罷了。”她指向畫案上，“這便是適才說起的金雕圖。”

        原婉然往案上shui墨畫瞧去，畫中一隻金雕mao羽豐壯，神采煥發，在雲間振開大長翅膀，飛騰而上，其勢洶洶，直yu衝破天際。

        當xia她讚dao：“好。”

        池min問dao：“原娘zi以為好在哪兒？”

        原婉然dao：“這金雕跟活的一般，好似能隨時衝chu紙面，搧人一翅膀。”

        池min沒搭腔，畫中金雕栩栩如生，無須懂畫，但凡不是瞎zi，誰都看得chu。

        原婉然細賞那金雕圖，覺著此畫從經營位置到用墨濃淡都chuse，整幅畫雄渾靈動。畫師使用點垛技法畫金雕翎mao，手法尤其liu利自然，可見既有天份，畫功又紮實。——雖然和她家的趙野差了一大截。

        原婉然顧慮池min是繪畫行家，說這些pimao無異於魯班門前nong大斧，便不多說，專心欣賞圖畫。怎知將畫中金雕瞧得深了，心神rongru畫師筆墨裡，xiong中竟升起三分悵惘，那點心緒不覺liulou在眉yan間。

        池min在旁觀察她，因問dao：“原娘zi怎麼了？”

        原婉然觀畫chu神，心不在焉，遂脫koudao：“這畫有些gan傷。”

        池min奇dao：“gan傷？”

        這時原婉然回神，羞赧陪笑：“不過是我胡思亂想罷了。”

        “原娘zi不必謙遜，我願聞gao見。”

        池min再三攛掇，原婉然方才dao：“這隻金雕卯足勁衝破雲霄，好似要掙脫到天外去，很有一去不回的勢頭。我就起了個傻想，興許牠在人世沒什麼可留戀，因此走得決絕。”

        池min不以為然，她yan中的金雕鬥志昂揚，意態豪壯，原婉然作此解，要嘛yan神不好，要嘛“為賦新詞強說愁”，為求自chu機杼，牽強附會。

        原婉然好奇此畫畫師係何人，瞥及畫上落款，逐字唸dao：“‘趙補之’。”

        她唸起畫師名號kou氣平淡，全然當成陌生名字，池min意外，問dao：“你不識得這名號？”

        原婉然困惑反問：“這位畫師可是很有名？”

        池mindao：“補之是玦二爺的字號。”

        原婉然微微軒眉瞠目，dao：“金雕圖是玦二爺畫的？”

        池min點頭。

        原婉然不禁看回金雕圖，肚裡嘖嘖稱奇。

        趙玦外貌文弱，筆xia竟能畫chu雄渾氣派。

        轉瞬她gan嘆，怪dao趙玦鍾qing池min。略過品xing不提，趙玦善作畫，和池min的喜好和才qing是一路的。

        她找話搭訕，問池min臨摹一幅畫需要多少時日。

        池min答了日數，又dao：“認真臨摹倒不需要這麼久，只是成日作畫很耗費jing1神，我便每日畫一會兒，而後或烹茶，作詩yin詩。”

        原婉然再度想到趙玦。趙玦在西山提過幼年參加詩社，喜好和池娘zi真是相投。

        她遂dao：“所以說池娘zi博學多聞，作詩yin詩須得在詩詞上有gen基，我就不能了。”

        池min以原婉然shen世推想，料度她並非自謙，是真的詩詞工夫不大行。

        忽然屋裡響起狗吠聲，眾人循聲望去，江嬤嬤的乖乖正朝嗷嗚叫。

        原婉然散步慣常帶嗷嗚同行，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