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又一聲雷霆巨響,原婉然未及思索,脫:“黑妞很怕打雷。”
原婉然不懂這話,一個人假若什麼也不怕,敢於豁去,那便無敵了,豈不是更好嗎?”
她原沒當回事,閒閒循那處異動望去,然而定睛凝注,登時手腳冰涼。
“也怕,不過餵牠吃零嘴就好多了。後來每逢打雷,牠曉得有福了,可開心啦。”
“我家的狗。”
說時遲,那時快,狼縱疾奔,撲向趙玦。
原婉然聽趙玦話聲並無剛睡起的鼻音,猜想他醒來有些時候了,赧然:“我起晚了。”
他話音甫落,天上炸一記霹靂,那聲勢直如要劈碎天地,原婉然啊了聲,渾激靈。
趙玦渾然不覺,坐在河畔剝蒲菜準備早飯。他的姿俊優雅,像一幅極好的畫卷。
,互為鄰居。
趙玦起了話頭:“趙某記得府上養了隻狗叫墨寶,狗一般害怕打雷,墨寶是否也怕?”
趙玦明白她話裡未盡之意,:“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果然命中註定遇劫,怕也無用。”
翌日她醒來,樹林天光薄,然而由樹木間隙往林外瞧,天大亮,已然不早了。
“就是怕……”原婉然話才開頭便嚥回肚裡。
她連忙採摘蒲草,交給趙玦剝蒲菜,自己動手拆除草屋。
原婉然定定心神,:“是,不過黑妞不在了。牠在我家官人回鄉以前沒了。”
只是聊什麼好呢?
“……府上不只養墨寶,還養了另一隻叫黑妞的狗?”
“雷聲再響,別打中我們就好。”
原婉然哪兒能不急,她趕著回家呢。
原婉然詢問這位“街坊”:“趙買辦不怕雷?”
“黑妞?”
“韓趙娘。”趙玦在旁輕喚。
趙玦問:“韓趙娘何必費事?留著草屋倒好,興許將來有人也落此地,正好給他們應急。”
她沒將這疑問。
趙玦逗引原婉然說話,讓她分神不去煩惱雷擊意外,但一點不樂意聽她開閉官人長、官人短。遂問:“如今這隻墨寶也怕雷聲?”
原婉然放聲大叫:“趙買辦,有狼,有狼!”
她棲在狹小草屋,倚靠樹,踡坐地過了一夜,渾僵,勉強活動手腳,趕緊要“屋”。
趙玦卻是恍若未聞,接續前言:“不過怕也沒什麼。人活於世,有所懼怕乃是好事。”暗夜中,語調溫和。
“啊,好。”原婉然橫豎無法睡,閒聊還可鬆緩心緒。
那廂趙玦又:“韓趙娘,既然你我尚未安置,長夜無事,不如聊天消遣。”
那場雷雨到深夜平息,原婉然直至那時方才夢。
“蒲草和枯枝壓在樹上,要妨礙樹木長勢。另外,林中不大見天日,又不時落雨,蒲草遲早霉爛,那便用不得了。”原婉然略加思索,:“要不這麼著,我將這幾捆枯枝擱在林外,真有人來了,而這些蒲草還未爛,他們便能省去屋樑骨架的功夫。”
“這些天韓趙娘心使力,原該多歇會兒,不急。”
當她抱住最後一捆枯枝步樹林,角餘光捕捉到在河畔不遠處,現一抹異動。
一頭狼不知打哪兒冒來,悄無聲響奔向趙玦。
這當兒閃電雷鳴,壓不是理論世理的時候。她又隱約覺趙玦乃是好意安她,不讓她因為人前懼怕打雷而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