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打开门,程相思焦急地来回踱步,看到哥哥,她心怀歉疚,问dao:“姆妈……她还好吧?”
顾遇说了顾妈的状况,说她需要休息,程相思低xiatou,背着书包,说dao:“哥……我今天……今天会找个同学,去同学家住。”
她还是不想同顾妈回家。
顾遇拦住她,说dao:“已经很晚了,你一个女孩zi走夜路危险,就住在这里吧,我这里有客房给你。”
“不用了,”程相思jian持,“我……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你在这里,妈会比较放心。”他陈述事实。
程相思沉默了会儿,突然抬tou,yan泪在yan眶中打转,“哥,其实你觉得我很烦吧?”
“没有我不是很好吗?反正我总是让姆妈心烦,她那么喜huan你,有你在她shen边就够了啊!”
“喜huan?”顾遇的hou咙kou冒chu古怪的笑声,他又重复了一遍,“喜huan?”
“难dao不是吗?”程相思激动地说,“她向来只会夸你,你在他yan里样样都好,很懂事,成绩也优秀,你哪里都好,她不必事事为你cao2心,我呢?我zuo什么都是错的,这也错那也错,这不如你那也不如你,永远比不过你,她有你就够了,要是没有我,她岂不是更清净吗?!”
她瞪着他,yan中有怨恨。对程相思来说,顾遇是她不同父的哥哥,是她的一母同胞,是她随母亲回国以后每次吵架离家chu走可以求收留的地方,可是,也是她自懂事以来就无法超越的阴影。
“程相思,”他hou咙gan1涩,“今天是我的生日。”说chu这句话,连他都在笑话自己。
程相思怔住,那神qing像极了被人打了一记耳光。她不知dao这件事。顾妈最近一直为了她的事苦kou婆心地劝说,到母女矛盾爆发,甚至到顾妈上顾遇家想qiang行带走程相思,都没有一次提过这件事。
顾遇并不想提这件事,因为,他已经不是孩zi了。
他已经不是那个翘首期盼,仰tou等待父母会回来为他过一次生日的孩zi。一个三十岁的成年男人再谈这种事有dianhua稽,也显得他太过脆弱。
他没那么脆弱。
“程相思,”他看着她,苦涩地轻笑,“你说妈更喜huan我?”
程相思愧疚地低tou,小声说dao:“因为……她一直在我面前夸你……”
顾遇双手放在kou袋里,看着程相思,平静地说dao:“那么你是不是真的不知dao,妈这么zuo的原因?”
她盯着地板,没有说话。
她并不是不知dao原因,只是以为那原因只是一半,另一半,当然是因为以为顾妈更喜huan她这位哥哥。
“你说她经常夸我,她夸我什么呢?”他讥讽地勾唇,“无非就是说我懂事罢了。”
程相思小声嘀咕dao:“还夸你会念书呢。”
“呵,”顾遇轻笑,“那你以为,她为什么提这些?”
程相思缩了缩脖zi,不敢说话了。
顾妈提的那些,无非是想拿顾遇树个榜样,想叫程相思向哥哥学习。从这dian来说,“顾遇”更像是充当着某种daoju,而不像在说一个活生生的人。
所以他才不ai听到那两个字。
从小到大,大人总是这样夸他,仿佛他的xing格,他取得的成绩,统统可以归到“懂事”这个行列里。他很少会让父母cao2心什么,于是他的母亲也经常用这样的词夸他,她对儿zi的了解,不会超chu“懂事”这个范围了。
“你说妈更喜huan我,”顾遇觉得现在发生的事多少有些可笑,一个三十岁的成年人居然和一个十八岁的妹妹争论母亲更喜huan谁,“那么你知不知dao……”
“当初我爸妈离婚,她没有争取过抚养权。”
“一次都没有。”
当年顾妈和顾爸离婚,在顾遇的抚养权上,顾妈没有争,很果断地放弃,果断到让他以为自己是什么轻易可丢弃的累赘。
程相思猛然抬tou,看着顾遇,他还是微笑着的,只是程相思看着那笑容,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他不ai同别人提这些,提起这些事,好像他还在意似的。他不应当在意,他以为自己已经放xia,这些年大家分开都过得很好,他为什么要去翻这些旧账呢?除了徒增伤心之外,再没有别的意义。
但或许是他今天心qing不好,不对,不只是今天,自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