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算计了什么呢?她只不过是和燕云一起,帮他想了一个不甚明的脱之计。但现在仅是同燕云站在一起,这一切就已经成了她的罪。他在用正义的权柄审判她的卑劣。
他语气不善地问:“你把声竹和仇枫他们怎么样了!”
“理……”君不封脸发白,“声竹一向与你有隙,姑且不论,可仇枫与你年少结识,对你深义重,你怎么能……”
原地缓了一阵,解萦将一旁昏迷不醒的林声竹像拖死狗一样拖到君不封面前,咬牙怀柔:“好了,我们也不要生彼此的气了,今天闹完脾气,这一切就都翻篇了。我和燕云都安排好了,以后不会有人再盯着你的行踪,你也不用想什么要堂堂正正地回来见我,我不需要堂堂正正,我一直就知你没过坏事。从今往后,你就安安分分地和我待在留芳谷,一辈都不用谷。小时候就和你说好了,我会一直照顾你,给你养老送终的。”她的神越来越狂,“但在我们回留芳谷前,有些事,我要替你理净。把这些事好了,你也就不用担心谷外的事,又想着谷了。大哥,你沦落到今天这一步,和林声竹这个王八脱不开系。我谢他把你送到我边,但我也恨他把你害成了这副模样,我从十一岁那年就想杀他,等啊等,等到现在,终于有机会当着你的面,给你报仇了。”
“解萦!你!你怎么变成了这种毒妇!”
解萦忍不住讥嘲:“你是圣父上瘾了吗?他可是来杀你的。”
解萦冷哼一声,再度提锥刺,君不封又一次制止了她。
君不封呆呆地望着她,嘴唇嗫喏了半天,他到底没有说一句话。
解萦诧异地望着君不封,林声竹现于此的目的,他们心知肚明,可君不封居然在为他求。
救人的手?
“丫,别杀他……求你了,你的手是救人的手……别因为大哥染脏了它。”
解萦看着君不封,一个恶毒的微笑:“既然你选择要兄弟不要兄妹,那我给你这个机会。求我啊,什么时候求得满意了,我就饶了他的狗命。不然……”短锥一刺林声竹的脖颈,又渗了小小的血珠。
他没再抬看她,他明明早该知原因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毒妇?唯独你没资格这么说我!”
现在他也确实听到了,听到了,但完全没当回事。
“他这样说,你就信?你几岁了?你是第一天混江湖?”
“君不封,你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吗?仇枫对我深义重,我就一定要接受他?我也对你深义重啊,我对你的,应该远超仇枫对我的吧?我这么你,你接受过我吗?你还不是躲得远远的,两年不敢来见我。你既然不到接受我,那就别指责我不领仇枫的!”
那令她痛苦的戕害,他无动于衷。
“当然是理掉。”解萦忍着委屈,安抚住一旁然大怒的燕云,冷声,“仇枫已经被我装箱送给燕云人偶,至于林声竹,他一直躺在离你不远的地方,只是刚才时间紧迫,还没来得及理。你放心,他的场,只会比仇枫更凄惨。”
“在昏迷之前,我们已经商量好要一起离开中原,伺机脱……这样就算我们都死了,也害不到你和仇枫。”
她早就认清自己无足轻重的地位了,可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在他心里,她甚至比不上一个害他前途尽毁的伪君。
解萦从怀里摸一把武,那赫然是君不封准备赠与她的短锥“破冰”。
看起来,他在乎的仅是她对他的算计。
两年前得知生母去世的真相,解萦仅是失态了片刻。可在她的梦里,她早就哭着向君不封诉说了千次万次。
牺牲了吗?我犯不着你靠牺牲来自我动,你在外面狼奔鼠窜了两年,怎么还是这么自大?”
解萦快步走到他边,毫不客气地甩了他一个嘴巴。
“之前是他拿你的命,现
她气得膛不停起伏,君不封也被她一掌扇的嘴角淌血。
君不封被解萦骂得满脸通红。
回过神来,他又在用三年前的神看她了,甚至比那时的神还要冷酷。
为了救一个狼心狗肺的负心汉,他居然能编得这样的理由来哄她。林声竹待他如此,他都肯倾力维护,那她呢?她为他掏心掏肺,四奔走,他却一直在避着自己,就是她要死了,他也不来看她!
“用这武杀他,甚好。这一切,本来就是他欠我们兄妹的。”短锥抵上了林声竹,君不封绝望地摇着,“丫不要……丫……”他甚至濒临崩溃地喊了声,语不成句地求她住手。
解萦其实远没有必要同君不封扯这一番半真半假的话语,时间紧迫,也容不得他们闲聊,可现在清除了挡在面前的两个障碍,她得以直接面对他,那本来压抑许久的绪,也趁着东风彻底复活了。
她忍着心间撕裂的剧痛,支起林声竹的。短锥缓缓划过他的脖颈,划了淡淡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