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会的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君不封一个伤者,居然就这么被堂而皇之丢在了大路上,那个本来应该留照应他们的女人,对君不封的伤也理得很敷衍。解萦虽不通医术,但在自家宅院免不了和作为门客的侠客们打交,理伤是否用心,她看得来。
解萦替君不封心寒,难过地直想哭,又怕哭声引来什么不该引的凶残动。大哥哥正是需要她的时候,而她手无缚鸡之力,唯一能的,就是不要给他添乱。
两人倚在一棵大树,她用稚的臂膀尽可能拥住他,哪怕能传递给他一的瘠薄的温,也是好的。
因为看来君不封是个好人,解萦在江边冲他耍了个心机。目前她无长,想要活,只得依附于人,但单纯信任对方是不够的,还要有一些允诺,她才能彻底心安。只是真到了被围攻的那一刻,她还是无不心灰意冷地想,也许他很快就会走,毕竟自始至终她都是个累赘。带着她,两人都会死,抛她,起码他能独活。
可他没有逃,以青竹为棍,男人护着她一直战到力竭,还替她扛了无数明枪暗箭。等他力不能支地跪倒在地,虽然仍是那副杀气凛凛的凶神模样,但她清楚,大哥哥快要撑不住了,现在,该轮到她来保护他了。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哪来的血,从包袱里摸娘亲留给自己的遗,摆开架势,就这么护在男人前,围上前的那些人都在笑,笑得她心乱,白日险些掐死自己的何老四也在其中,他最先靠近她边。
解萦不再像最初碰到他那般尖叫无措了,这一次,她只是从容地用匕首豁了他的脸。
鲜血溅到脸上,很腥,很。
她唯独没觉怕。
一旁的君不封突然咳嗽起来,打断了解萦的沉思,男人在迷糊中还在不停喊着,小丫别怕,别怕。
解萦本来止住的泪,因为这一句话,又瘪着嘴去而复返了。
君不封在频繁咳嗽中睁开了睛,只见解萦抓着衣摆,要哭不哭地看着他。他笑着咳一血,试图去她的小脑袋:“傻姑娘,都得救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可小姑娘非但不让他摸,脑袋甚至快要摇成拨浪鼓,“大哥哥你别乱动,你上还有伤。”
“好,大哥哥听你的。”咳嗽声渐止,君不封直起,原地调息,因为暂时没有骨酥的解药,稍加调息,君不封就悄悄睁开了一侧睛,解萦还是噙着一泡泪,巴巴地望着他。趁她不备,他坏笑着了她的小脑袋,成功把她的发得一段乱:“好啦,别一直拉着脸,虽然看着是吓人,但最后也是有惊无险,吉人自有天相,横竖咱俩现在都活蹦乱的,你应该笑才对。”
解萦气得直骂人,拳脚也招待上来了,冲着他的大乱踢:“什么有惊无险!什么吉人自有天相!你差就要死了!你那两个朋友也不是真朋友!都是王八!都去抢功!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伤也不给你好好包扎!”
解萦突如其来的发疯吓了君不封一,可听她嘴里的骂词,他又很是动。嘴里嘀咕着“这小丫片怎么脾气这么大”,他还是笑模笑样地摸她脑袋,就像摸一只正在炸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