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吩咐王遇成:“将此三人枭令示众,有他们作例,看军中谁还敢生异心。”
面前立着的弱冠少年神自若,言语间却重若千钧,杀伐果断。王遇成心中也是一惊,犹豫一番,涩然:“火营人手本就不多,朱老三罪有应得,但另两人却算得上有可原。他俩都是本地人氏,咱们方才攻太平,不知老母在家可还安好,便想着去瞧一就回来……”
“王都尉,你若认为罚得重了,不如你来替了他们?”
见王遇成悻悻低,孟开平眸光锐利,不由分说:“我晓得你们之间环环相扣,沾亲带故,然例不可破,此事不必再议。明早练,我要在营前看见三尸。但凡少了一,便由你亲自替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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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完这的事,孟开平带人巡了两圈营,结束时已接近夜半三更。
主帐的宴席都散了,大营又重归肃穆。孟开平仰,远远望见后山上悬着的月亮。他没有回帐休息,而是将边的人尽数遣了,独自钻去了林中。
刚踏老地方,那颗老榕树上便骤然跃一黑影。
“等你好一会儿了!”
齐闻落在地上了半圈。站稳后,他扬手将一只酒丢给孟开平,旋即挠了挠脖埋怨:“嘶,这里蚊可真多,你怎么巡个营还磨磨唧唧的?小爷我都快被蚊给了。”
孟开平闻言叹了气,接过酒,靠着树一屁坐了来。
“你以为巡营轻松?真轻松哪能轮得到我。”他仰喝了酒。
齐闻也挨着他坐了来,从怀中掏个纸包打开,里面竟是片好的肉。
“你瞧,又妄自菲薄了。”齐闻吃了肉,颇为惬意:“义父信任你,连你手底带来的那万把人也没给分开,往后总能熬的,想那么多嘛?今朝有酒今朝醉!”
然而,孟开平却苦笑:“我并不想挟恩图报,这个位简直将我架在火上烤。”
齐闻也饮了酒,间火辣。他无奈:“孟开平,我真搞不懂你。要说你为人和气,这军中没几个不怕你的,他们都说你年纪轻轻心狠手辣,治军未免太严苛了些。可要说你戾气重,你又不敢吭声。”
他皱眉瞧着孟开平,颇不甘心:“方才宴上你何必拦我?那黄珏句句对准你,明里暗里不服你采石矶立功,我帮你气你还不乐意。”
“你那也叫帮我气?”孟开平忍笑:“我若不拦着你,那宴都要被你搅黄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再者,有赵将军在场,你争不过他。”
“嘿!”齐闻挑眉:“你也看不上我是罢?那赵至从前不过是和州打家劫舍的匪寇,投奔来不到半年,算什么英雄好汉!”
齐闻满脸不屑,继续:“黄珏骂我是个石里蹦的叫花,对,没骂错,当年若不是义父在庙门施舍一张肉饼给我,我早饿死了。可他又有什么可得意的?仗着他嫁了个好夫婿?”
“我听着此言颇酸,你到底是羡慕他还是瞧不起他?”孟开平调笑:“无须艳羡,待你与沈家的亲事订,往后也不算全无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