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开平拱手应,当即掀了帐帘阔步而去。
孙茂先没想到这小胆大包天,逮谁都敢骂,正再唤人堵嘴,却见孟开平摆了摆手。
齐元兴赞许地看了外甥一,也说和:“诸位且听保儿的罢,日后岂能少了机会切磋?到时谁若胜了,便让我儿拜他为师!”
“你天煞孤星,克父克母,一家死光了,哪里知我们的苦?”朱老三果真醉得不轻,摇摇晃晃不择言:“齐元兴仗着什么?不就是靠老丈人发的家!吃饭的玩意儿,我呸!”
俩去战一场……”
闻言,孙茂先瞪大了睛,结结巴巴:“都、都杀了?”
“孙茂先守着呢,已经将人都制住了。”王遇成补充:“今夜军中设宴,他们难免纵多饮些,估摸着是喝昏了,还没营便被巡防的抓了。”
他自以为摸透了这位年轻总的心思,哪知孟开平摇摇,只轻声说了两字。
孟开平觑了他一,不咸不淡:“孙统领,你这火营三天两岔,究竟是旁人之过,还是你这个长官之过?”
孟开平转
临走前,孟开平最后望了笼中三人,侧问:“另外两个如何了?”
“杀了。”
“哎,方才还说舅舅偏疼孟兄,赵将军这便来护着自家小舅了不是?”齐文忠见话不妙,忙开打圆场:“今日设宴是为了贺平章大人喜得贵,何必动刀动枪伤了和气?明日,便是明日再比也不迟!”
就在这时,帐外却有兵卒来报:“禀总,王都尉求见。”
他旋即转向王遇成,同样斥:“回再有这等事,解决不掉也不必来问我,只派人提着你的来就是。平章大人面前,我丢不起这个脸。”
“好一个‘待宽纵’。”孟开平一声冷笑:“乱从起,动摇军心,长此以往我看今后仗也不必打了,都回家哄孩去罢!一群废!”
听上去此事可大可小,孟开平略一思忖:“先领我瞧瞧去。”
两人脚程快,转便到了火营那。甫一靠近,便听见一阵刺耳的吵闹嚎叫声。
他言又止,觑了总的脸,着:“说是要回乡看妻儿去。”
他一时大笑一时大哭,形容癫狂:“募兵的时候说得好听,什么共谋大事、共享富贵,可老妻儿都死了啊,要他娘的富贵有屁用!天天打仗,打不完的仗……除了杀人就是杀人,我日你大爷的!老不了!放老回家!”
孙茂先无奈,只得让人扯去那破布。朱老三嘴巴得了空隙,甩便狠狠朝地上吐了唾沫,继续骂:“姓孟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齐元兴的走狗,少在这里假惺惺了!”
孙茂先立刻跪地,冷汗涔涔而:“总恕罪!许是、许是属近日待宽纵了些……”
孙茂先见孟开平亲自来了,立刻上前请罪:“属无能,前宴席未散,竟还劳烦您来这些杂事。这朱老三醉狠了,尽说些胡话,属这就置了。”
“无需怂恿!”朱老三当即声回:“兄弟们敢怒不敢言罢了!”
“放老去!”有人上蹿、破大骂:“什么狗屁红巾军,老跟着打了三年的仗,一次老家都没回过!自己生儿摆酒,旁人死了儿都不让看,狗娘养的齐……唔!”
二将受骂皆不敢反驳,心中更是明白,一会儿便该自去领罚了。
“不明不白的,你要如何置?”孟开平听罢,侧首看向他,面如常吩咐:“听着跟窦娥喊冤似的,把那犯事的嘴松了,免得屈了他。”
一听见这话,孙茂先连忙向孟开平澄清:“没有,没有的事!此只他一个故意闹事,谁叫他上月刚死了婆娘……”
朱老三越说越激动,直把脑袋往木上撞,一片血肉模糊。孟开平也大概听懂了,他默了片刻,开问:“你是受人怂恿才犯了事,还是自己要跑?”
孟开平皱眉:“现谁在那守着?”
十月的天,已是深秋,帐外夜凉如。
闻言,众人都起哄叫好,黄珏则挑衅地看了孟开平一,等着他作何反应。
“受了些伤,还活着呢。”孙茂先从地上爬了起来,颇有些狗:“敢问总,您打算如何置?这三个汉都是军中老手了,平日又无甚过错,不如网开一面,从轻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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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军总之职唯有一人。孟开平豁然起,还不待他告罪请辞,齐元兴便摆手:“廷徽且去,今夜你轮值巡防,不可懈怠。”
“总,火营那边有老兵闹事。”一列人在前举着火把开路,王遇成则跟在孟开平边,飞快解释:“几人饮酒,不知怎的就闹起来了,说是……”
骂着骂着,那人的声音突然断了。孟开平一手接过火把,向前一照,只见三个汉正被关在木笼里——一人被孙茂先拿破布住了嘴,浑酒气,怒目圆睁;余两人则窝在角落里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