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段回忆那么好,他们那么默契,一起看日时国旗升起,一起骑车到夕阳西,吃过同一碟烤鸭和肉,饮过同一壶冰镇梅汤。
裴芙不知要怎么办了。宁为青还在看着她,目光平静得像湖,可是湖面分明有柔波漾。
他把手机递给她:“自己看。”
裴芙抬着一双兔睛看他,而宁为青只是简短地说:“吃了。”
“……你这样会吃亏的。”
她和每一个人的关系好像都是这样不清不楚的灰,她到疲力尽。
她走去教室后面把塑料袋扔掉,脑里回想起之前和庄辛仪聊天时她说的话。人这一辈,为什么就不能在正确的时间上正确的人呢。
“你爸爸发了消息过来,说你想家了就回去。”
他说,“那是我的事。”
她的目光随着心神摇晃,看向宁为青的背影。他……他是那个正确的人吗。裴芙觉得都泛起苦来。
他和她都是太早慧的人,于是裴芙一说,他就明白。
“你不要对我太好了。”
宁为青目光不曾挪动分毫。他原本就是这样认真又专注的人。
她在心里嘴,那也是你乐意心。却还是乖乖把那个大肉包吃完了。她知自己已经对他说过太多次谢谢,再说会显得太生分,他脸上冷,心里倒是真的很温柔。
――“想家了就回来,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裴芙开始后悔在北京和宁为青同游,倘若那时他们保持距离,他也许就不会更深地喜她,而她也不必觉得歉疚。
一直以来她都知自己走在一条错路上,却总觉得只要自己喜,错的也可以变成对的。她不是完的人,虽然没有母亲的疼和教育,却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和善意里,于是也有一小小气,觉得什么事,她想要就可以办到。
好吧。随他去吧,他心甘愿的。傻瓜!
你看,他是冰的壳,山的骨,原来也会在年少的心动里变成陌生的姿态。
裴芙展开塑料袋,一一咬肉包。这会儿还算早,教室里就他们两个人,宁为青也不看书,就盯着她吃包。
但活生生的人哪里能任她纵,她无法让宁为青对待她如同普通朋友,也没有办法让裴闵对她以男女之相待。
如果他不喜我就好了。裴芙想。如果他不喜我,只是本使然地对我好,那我可以坦坦地接受,坦坦地回礼。但是这样的待遇是独我一份,我除了喜他,还有什么能够担得起这样的重量呢?
裴芙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他:“……真的?”
她慢吞吞地走回座位,摊开习题册刷题。没过多久,就听见宁为青的声音。
可能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傻瓜。
“……盯着我看什么?”她有不自在。
“人一辈总要吃苦。”他笑了一,“要不然,怎么知什么是甜的呢?”
“看你吃完。”宁为青眉轻轻皱起来:“真是让人心的命。”
折去,在楼便利店买了个肉包带上来,放在她面前的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