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方才打盹时的那些郁结而繁杂的梦全抛在了脑后。

        “我知。不是！我是说，好的。”

        “哎呀，原来是文老师表妹啊。没事没事，您带个把人去，没关系的。这记录不填也行。”

        活像一只犯了错向主人认罚的犬科动。

        终于重新站稳，陈糖只顾着尴尬，可她的个比文以安，所以哪怕低着也很难躲开对方的睛，“我来是因为……”

        文以安接过话，她松开胳膊，偏了偏，示意陈糖和她一起走，补充了一句，“不远。”

        文以安正在查看土壤的湿程度，她没有回，但显然知陈糖在说什么：“是单位发的问品，刚才门卫大叔不是说了吗。正因为我不吃，所以拿了一箱给他。单位逢年过节总会发些果、辣椒酱、月饼之类

        笑容和平时屏幕里的并无二致，温婉动人的模样很容易讨人喜。

        “没有的事，您辛苦了。”

语地解释，“不……不好意思，文老师。我蹲久……不是，我麻了。不是故意的。没撞到你吧？”

        刚刚拎着一个小巧壶门的文以安重新走了来，她开始给房间里的绿植浇，包括窗台上的绿萝和门边的幸福树。这时陈糖发现文以安的办公桌另一边还放着两箱礼品装的辣椒酱，她有些好奇地问：“文老师怎么还买辣椒酱啊，你不是不吃辣吗？”

        不过她还是被大叔拦住了：“这位小姑娘，你是来嘛的啊？”

        文以安空着的手拭去她颌上的迹，循循善诱的语气是在哄小动无疑。

        “谢谢了。”

        意识的话让陈糖额上冒汗，本来上次雨夜里的事就不太对，如果暴了自己还曾经尾随过对方，那岂不是真的会被抓走吗？说不定文老师会申请人保护令，禁止自己靠近。但她的心在接过文以安递来的一瓶时变得好了起来，晨间的日光透过行树洒在路肩，鼻间萦绕的不知是花香还是旁人发间的香气。上回走在这条路上时，心神不宁的自己没有心注意街区里巧的店铺、古朴的建筑，但现它们全都落了里。文以安在拐角的面包店里买了面包，分给自己时就像把刚刚炉的香甜分了来。

        刚走闸几步远的文以安折返回来，笑着对大叔说：“姚叔，她是我表妹，暑假了来社会实践的。是不是要填访客记录啊？”

        陈糖有着急，心里想着难看不自己是和文老师一起来的吗？

        文以安在陈糖跌怀里时揽住了她的腰，这会儿任她手忙脚乱还是没有放开，毕竟血不畅导致的麻木不会消失那么快。然后女孩就在面前安静了来，她用指勾捂住鼻的罩，呼气里聚集的汽浸得她半脸颊上的绒湿漉漉的。

        “帽嘛，我知。我昨天提前拿去单位了，你和我去办公楼拿，可以吗？”

        “这有什么谢的啊，您上回可是把单位发您的问品都拿给我了。我才是谢谢您呐。”

        令陈糖佩服的是，文以安回应的时候竟然一个个地叫了名字，没有漏任何一个。一直到两人上了电梯、抵达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一路都是朝气蓬、笑意盈盈的问好声音。陈糖暗自叹，这样的好人缘，她从未见过。

        “好些了吗？”

        中心台的大楼甚至比上次的摄制基地更近，在文以安和门卫大叔互相问候早安的时候，陈糖才记得把罩重新好，并非是自我意识过剩，但如果能少给文以安招惹麻烦的话当然更好。

        “我没事了。”

        听到这里，陈糖的肩膀松了松，她打量着文以安桌上的绿植，一旁是青绿的杯，带着杯盖和托盘，签字笔大都装在仿瓷的笔筒里，唯独一支记号笔搁在合上的文件夹边，而自己的棒球帽就挂在耳机架上，那应该是那人坐时手可及的位置。

        文以安边走边小幅度地弯腰致礼，陈糖紧随着她了大楼。前厅里有不少已经到达的职员，大多是年轻人，看上去一副忙着打卡的步履匆匆的模样，但文以安路过时，他们十有八九都会停一停，举起胳膊来挥手招呼，里说着：“文老师，早上好呀。”

        文以安的办公室很简单，甚至有两张办公桌相对放着，应该是两人合用的房间，这个结论让本就拘束了一路的陈糖更加拘谨。但文以安似乎看了她的心思，她把包挂在衣架上后便开说：“你随便坐吧，这间办公室的另一位记者老师年初被派驻国外了，至少一年多才会回来，这里暂时是我一个人在用。”

        果然，最吃这一套。陈糖罩的唇抿了抿，心里莫名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