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她的那间房用心整理过,有特意准备的女用品。这时,林聿接到了电话,去了阳台那里。
拐了几条街,车开向更宽阔的架,路牌闪过,林棉突然开:“这不是回家的路。”林聿自然知这个家指的事他们曾经生活过,父母去世后留的那间房。
“棉棉,这几年安城变化大的,你多走走看看就知了。”袁以姗自然地接过话。林棉去瞧开车的人,他仍旧无意再说什么,抬了抬鼻梁上的镜。
回到家,她就不在了。连同她的味。只剩那副红的编织手套在衣架上慢悠悠地晃着。她连这个都没带走。
时间无时无刻不在咬她,林棉习惯了这种啃,只是这晚确实过于漫长。
她知,对于这个地方来说,自己也是一个陌生人。于是,她说什么和什么也不再重要。
林聿望向她。这六年,离别的几千天,太过漫长,连这声单字的称呼都显得像某种绵绵的呼唤。她怎么这样了,她的角、发丝、裙边,走时明明是那样的。他或许该问问她,或许可以碰一,就像曾经过的那样。
“怎么了?”袁以姗也一并回。
林棉随便逛着,看到展示柜上放着一些照片,便随手拿其中的一张相框,那是他们在那个夏天留的最后一张合照,绿方块的草坪绵密得像针织上去的,葱茏的藤蔓罩起花园的一角,有蔷薇花的花簌簌落。花墙前,两个清瘦的少年间站着一个女孩,天蓝宽边帽檐一边被
“去武夷路那家吧。”林聿搜索了一个餐厅照导航调整路线,顺便打开了电台广播。林棉心生一些厌烦,因为他的自说自话、他为了掩饰尴尬打开音乐的刻意。
林聿没听到一样,依旧照着规划的路线拐了一个弯。
“哥哥。”林棉忍不住叫他。
了餐厅门,却发现雨停了。袁以姗和林聿并排走在前面,踩上地上小小的坑,林棉跟在后面,轻柔的晚风挽起她的长发和裙摆。雨歇后的天,净得发透,那夕阳就被衬得变为了橙。零星的人在餐厅前面的广场前散步聊天,小孩划着板快速路过,林棉转过去看,一堆小孩,挤挤挨挨,着轮帽,像一丛五颜六的带蘑菇,他们正排队从一个大坑里划过去,尖叫声和笑声一阵又一阵。真闹,引得人围观。
“我不饿。”她脱而。
林棉看着那个人的目光慢慢收了回去,等到袁以姗挽过她的胳膊,她都没有听到那句“嗯”。
林聿的房,看来是刚装修过的,没被填满,也就没太多生活的气息,墙角的日式和纸作品,后现代主义风格的椅,带宽叶植,都不像是他的品味。这些都太时髦。
“哥。”这是林棉见到他后第一次这么叫他。
他的回答简洁明了,是生生的拒绝,林棉不再持。她早该预料到他的这种态度。
接来的一段日里,他总想着要给她送去,不然她的手会被冻得发红。这个念黏上了他,每次醒来的那一刻。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她在哪里了。
林聿回看她。
“你先住我那里。”
不可以了,再也不可以了。时间是存在着的,它们可以被用于幻想,却被不被允许真的抹去。他也记得这些年。她对他是近乎残忍的。
路上的其他车辆打着闪光灯,广告牌的霓虹灯透过雨幕闪着模糊的光,几栋楼新得像是雪白的布晾在路边,见不到花,只有各的伞落在其中,又匆匆浮走了,惹得人一阵失落。她不记得安城竟然有这块地方,或许来过,但样早就不尽相同。一切都是陌生,一切都未在迎她。
“我想回家。”
那天他在小卖铺买她指定要的那种果糖,店里的电视机上说寒将袭。他想了想,冷空气可能会带来雨雪,要找那条黑白围巾,那是在日本买的,很厚实一条,想到她会像企鹅,很笨拙的,他笑了笑。
“那里没人住了。”
饭桌上林棉倒来者不拒了,腮帮嚼得鼓鼓的,神盯着餐上的花纹慢慢咀嚼。间隙,袁以姗抛几个话题,林棉嗯一声就过去了,她只好在餐桌碰碰林聿的鞋,在她想来,总不好一直不交,这不是待人的礼数,更不是对待一母同胞亲人的态度。林聿侧脸看了她一,用纸巾了嘴角,说是要上洗手间,走了包房。袁以姗简直想瞪他,这是什么态度。林棉却只对她说:"麻烦你叫服务员,我想换餐盘。”
“那里的甜品很好吃,而且这季的新菜单刚,陪我去看看吧,棉棉。”袁以姗转过来看向她,笑眯眯的,林棉不再反驳,侧紧靠向车窗看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