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为了离他更近。
他心尖儿一颤,一涌心,在帮茉尔除掉大衣时,指尖不自禁地在娟秀的肩留恋了多半秒。
巫师们使用的留声机都不需要电力,而是通过发条上弦来放大声音并旋转唱盘。茉尔选一张唱片,用杖在留声机的手柄上了,简单质朴的吉他曲调从喇叭里传来。(注:可卡特家族的 “Can the Circle Be Unbroken”)
茉尔羞涩地低了,但仍旧难掩白皙脸儿在烛火沁的酡,一如季夏初熟的蜜桃般诱人。她脆背过,小脸埋在门前,低假装专心钥匙。汤姆很绅士地帮她抵住门,然后侧倾给她推开房门。
少女的唇微凉,带着黄油啤酒的余香,在离开他的瞬间,汤姆的呼中仿佛还残留着那一瞬间的温芳。他有一刻冲动,想要扣住她的后颈,加深那个蜻蜓般的吻,继而撬开柔的唇,采撷蜜中芳华。但却又犹豫了一。最后,他反手握住那只她本用来勾紧他的细小手,将它举到唇边,柔声低语。
“You always manage to catch me off guard.”(你总能让我措手不及。)
应二人的脚步声,屋里的灯烛都殷勤地亮了起来。房间一如晨时整洁明亮,散着茉尔上独有的那种淡淡冷香。与他住的布局不同,茉尔只有一间单间,是那种起居室和卧室一的studio房型。房间尽是两扇大窗。窗,书桌和床并排摆放,淡蓝被褥整洁松,那只嘟囔的月痴兽玩偶在被单睡得正熟,丝毫没有起迎接主人的意思;沙发放在屋中央,后面是餐桌和五屉橱,柜上坐着一台大留声机。如果这时喇叭筒前恰好蹲了一只小狗,那么场面简直就要和Francis Barraud那幅“小狗Nipper听留声机”的名画一模一样了。
“After you, amore mio.” (注: “amore mio”是意大利语里“我的”的意思, “amore”同为茉尔的名字。)
汤姆暗自咋。他偶尔觉得邓布利多比他自己更了解他。
说这话时,他里的笑带了几分溺,唇留恋地徘徊于少女羊脂玉扣般的指节。
都翻译得很生,我的对话都是用英文设计的,如果又可能,大家还是尽量看英文对话吧。)
汤姆把其中一杯酒递给茉尔, “American folk?”(国民谣?)
在汤姆指挥着那瓶酒,让它把丹醴琼倒杯中的功夫里,茉尔蹲在留声机前,选择了一盘黑胶唱片。酒瓶很有分量,是青石雕刻成的,上面的浮雕绘丘比特与普克的两个场景。其中一面是丘比特唤醒普赛克的那个吻,与安东尼奥・卡诺瓦的雕像极为相似,只不过神的翅膀在偶尔扇动。另一面是普赛克在夜间偷看丈夫容颜的场景,和阿普列尤斯的故事中一样:丘比特从窗飞,悲哀地,‘是不能与疑心共存的’。
适才的大胆让茉尔双颊更红,但她的神中却透着一份平静的自信。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被一种未曾言明却充满暗示的可能充盈,那种电一般的暧昧整晚都一直存在――但现在,再也无法被忽视。
“Hmmm, you know, all the music that fits between the cracks.” (嗯,你知……所有那些在伤痕里诞生的音乐。注:原话是20世纪国民谣歌手Mike Seeg
那是汤姆一次那样称呼她,但在往后的日里,这称呼将常常落于茉尔耳畔。
少女把挎包挂在衣帽架上,动作轻盈,举手投足间满透着舒心自在,回望汤姆的神中只有当一个人回到家中才能找到的安然与喜悦。而汤姆惊讶地发现,自己也并没有那种在别人家里的不自在,仿佛墙上小挂钟的滴答作响,都是为他归来脚步的伴奏。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茉尔推拒掉米勒娃为她安排在职工休息室旁的套房,反而选择这间临时辟的小屋,或许并非为了离教室更近……
茉尔注意到,她的教授很礼貌地避开脸,刻意没有与她呼交错。
她忽然就壮起了胆。她勾紧那只她仍旧与之十指相扣的手,不许他直起,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了个吻。然后退开些,观察他的神。
他一手扶着她,另一手继续为她抵着房门。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汤姆脸上转瞬即逝的惊讶被一个难以掩饰的笑容代替。那笑容多是从角渗的,有些许惊喜,有些难为,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的伤,仿佛心底某个最柔易碎――却最深不可及――的角落被轻而缓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