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去年斯拉格霍恩的圣诞派对不同,这次送她回去的不可能是别人,只会是她最亲的教授。
她确实说过,她对他的“有一天可能会逝去”。诺特的年纪确实与她更加相仿,她与诺特的相或许没有他们之间那种礼貌得的客气;和诺特一起时,她或许能随心所地打骂俏,不必有所规束,有所顾忌。诺特应该能让她觉更放松,她与他的相应该更加自在,更加亲密无间,更加轻松愉快。在经历童年时家庭的痛苦与不幸后,她需要的恰恰就是这样的轻松愉快――一个能让她受到,能让她觉不被遗弃,觉被需要、被护的人,一个能驱走所有烦恼、孤单、痛苦的人。
他一定忙极了,她想,自己不该拿这种私事再去占用他的时间。
因为太过繁忙,她几乎忽略了一件让她到奇怪的事。
汤姆收回手,转不再去看熟睡中的少女,缓步踱到了窗边。
汤姆紧紧闭上了。
汤姆回到茉尔床前,垂首望着少女安静的睡颜。在他走开的空档,她重新翻向外,把被单完全掀在了一侧。是夜新雨初霁,天边层云散尽,澄明皎洁的月光从窗洒屋里,洒在少女脸上,折的柔光晕散在幽深的夜里,格外银亮耀。
但所有成绩单和评语昨天已经理好并寄。今天是十二月24日,晚上就是平安夜。主塔里大的圣诞树上挂满了闪亮的银饰品和金铃铛,漂浮的蜡烛散发柔的光芒,彩的法烟火不断在树枝间绽放,仿佛一星在墨绿间翩跹,好一派光溢彩,火树银花景象。冬青枝和槲寄生装了走廊墙,每个角落都悬挂着五彩缤纷的灯笼、彩带和缎带。大礼堂的天花板也被施了法,抬就是一片寒冬景象;到了傍晚,雪花缓缓飘落,天花板上的繁星闪烁,仿佛无数钻石镶嵌在巨大的黑蓝天鹅绒上。
一个人本从未拥有过的东西,更加不可能赋予别人。即便他想,这样东西――以及它轻松、愉快、直接、无需任何借的表达方式――仍旧是汤姆到陌生和畏怯的。这就像一个人无限向往火焰的温,却又在接近篝火时一次次却步,始终不敢――也不知如何――拿起火种。他看着周围的人在火旁歌起舞,自己却手足无措,最终只好在惶惑与消沉中背过,再次独自步漫漫长夜的孤寒与黯寂。
因此,茉尔今日的心好得奇。她很早就楼去吃早饭;在斯拉格霍恩提醒她别忘了今晚的圣诞派对时,甚至还罕
汤姆轻轻拉过被,把茉尔盖好,将被角轻柔地掖在了她手臂。少女没再挣扎,静静搂着怀里微鼾的月痴兽玩,睡梦中,小手拢在前,紧紧拽住他刚刚掖好的被角,拉到颌一侧。银亮的月光,她的唇边浮现个叫他晕目眩的笑。汤姆连忙挪开,逃一般地疾步了她的套房。
是夜,他第一次明白自卑的滋味。
时间在期末过得尤其迅速。茉尔把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批改期末试卷上。提比略总算及格了,她寻思,学期或许不必再继续那些一对一辅导课。
当然,他有可能是用了悬浮咒,但茉尔非常确定,他那晚确确实实是把她抱在了怀里――这段记忆太过真实,他黑缎长袍贴在她脸上柔凉的……他心的缓慢、有力……他呼打在她额角的温……每一样都分外清晰,不可能是她睡意朦胧的大脑凭空造来的产。起码,茉尔认为,自己不可能有那样丰富真的想象力。
两周前的某一晚,她在楼的教室里批改作业时睡着了,第二天一睁,天光大亮,她却正睡在自己套房里的床上。
人年少不得之,终将困其一生。
茉尔早就认为,圣诞节是霍格沃茨一年当中最丽、最温馨的时刻。这非但是因为整个城堡被装得如童话般梦幻,更是因为这个时候大多数学生都已经回家,校园空空如也,霍格沃茨真正觉像属于她的地方一样。今年,作为教职工,她不用担心父母会写信要求学校让她回家。更让她欣喜的是,即便只工作了三个月,她发现自己古灵阁的账号里也已经积攒了不少钱。
她自然产生过去当面向里德尔教授谢的想法,但期末的繁忙让她没时间多想这件事。而且,她发现教授的办公室门经常是紧紧关上的,而非像从前一样留着一隙。即便与她一起批改学生的作业,他也极为沉默寡言,若非必要,不会对她说一句话。
,那时的他愤怒于自己的弱和怯懦,但此时的挫败则更像是一种被拒绝后的耻辱,一种被欺骗、背叛、践踏后的愤怒,一种――在刚刚鼓起全勇气,为对方完全敞开心房后――就被嗤之以鼻的被轻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