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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洲4(第三人称)

绿洲4(第三人称)

        程星也许更像年长者。程夏把脸缩jingao领mao衣里,她仿佛得到了安全gan。

        程星吃完饭问程夏需不需要洗澡,她表示上午洗过了。他便拿着自己的衣wu去了浴室。

        他从未在她面前全shenluolou过,即使她shen上每一chu1他都了解。因为她是需要照顾的病人,而他不是。

        等他洗完澡回到卧室,程夏已经把自己挪上了床。她定定地看向他:“那天半夜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zuo了一个梦。”

        “什么梦?”

        “你考虑要不要放弃我救别人。”

        程星心里咯噔一tiao,愣了一瞬才dao:“梦都是假的,我怎么会救别人。”

        “如果那个别人是父母呢?我死了他们就可以复生。”

        “这只能是个假设。”程星顿了顿,“你是活着的,我自然是要珍惜活着的人。”

        但他想到自己那天zuo的梦,又不可避免地回忆了一遍。他清晰地记得,梦里的他在奔向“绿洲”时nei心的狂喜和兴奋,全然忘记还有一个人在半途死去。

        总是有人问他有无成家,听到他单shen后又总是re衷于给他介绍对象。每次拒绝,对方都会惊异地认为他也许是不婚主义或者是chu于别的不太好说的原因,而他通常也默许这些标签贴在他shen上。

        不然呢,要他说chu来“你们都有幸福mei满其乐rongrong的家庭,而迎接我的永远只有一个在等待我回家的残疾人”吗?他这辈zi已经这样了,被一个影zi死死绑定了,jiejie就是他的影zi,已经长在了他的脚xia。

        今天他从外地回来,xia了地铁后,穿过gao架桥,穿过林荫dao,穿过十字路kou和大街小巷,路过实验小学,路过绿海广场,路过大排档和小吃街。

        恋人相互依偎,大人牵着孩zi,朋友三五成群。熙熙攘攘人声喧哗。饭的香气悠悠然往鼻zi里钻,那一刻程星想到了爸爸妈妈。

        他已经很久很久好多年,没有和父母一起肩并肩走在路上了,那个时候他才上大学,还会指着小吃摊对妈妈说“我想吃这个”,妈妈就会掏chu钱包买xia。

        再也没人为他买单了。

        烟火的味dao和人群的气息包裹着他,程星拖着行李箱,只是个过客。他继续往里走,转弯,租的房zi就在里面。随着他jinru巷dao,shen后的世界就像彩se琉璃一样碎掉,他被迫朝前走,这是一条黑暗chao湿狭窄蔽sai的路,看不到chukou和光。

        路边会有一个人在等待他,程夏。

        他不知dao这条路他还能背着她走多久。如果某一天,他也不行了,那么他一定会,杀了她,再自杀。

        程星想了很长时间,他以为程夏已经睡着,直到注意到程夏一直在盯着他看。

        “怎么了,还没睡?”

        程夏接xia来的询问呼之yuchu,但她始终张不开kou。她要怎么问?问他为什么会把他们的关系比作妻zi和丈夫?为什么暗示她担心他在外面不知dao要gan1什么坏事?

        可他当时说就说了,只是随意的比喻,能有什么意思呢,反过来想,她为什么要问他呢?

        还是不问了吧,她放弃了。

        “你也该累了,关灯吧。”她缩jin被zi里。

        安静的黑暗中,突然响起一句话。

        “我也zuo了一个梦。我不是很想回想,但是还是忍不住。”

        “什么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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