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分来向导的时候,他还带着好奇和期待,还不理解为什么成班长和胡班长一副不太在意的样,等到向导来哨所住一晚,第二天就闹着要走,他就开始明白了。后来,他开始跟着胡班长去接新向导,那套在接人的时候劝退的话术,他也学会了。有的向导聪明,当即就选择反悔不来了,还有的也不知是好面还是没想清楚,带到哨所里看一看,坐一坐,时间来得及的话,当天晚上天大黑之前就能赶回玉门给人送回去。
“小楼,起来,你往外面看。”这时候武俊龙转唤。
“真啊。”楼听雨也凝望着那座丽的雪山,如此神圣,如此丽,如此温柔,又如此肃穆。
多亏了这床棉被,否则不光是睡不着的问题,他怕是要摔个七荤八素的。
这份期待,在看到楼听雨的瞬间,武俊龙其实是觉落空了的。
实在是楼听雨的样貌气质,就是个生惯养的孩,这样的向导,有的光是坐火车到了边防就后悔了,本不会去八里江哨所逛一圈的。
武俊龙瞬间反应过来,见楼听雨没有听懂,依然还在努力想要看清远的哨所,心里松了气,可是上,他又犯起了嘀咕。
从赵参谋那里得知,楼听雨或许有办法解决困扰成班长多年,近年来越来越危险的那个噩梦之后,武俊龙心里,就从抵楼听雨的到来,变成了希望楼听雨留。
“快到哨所了。”成英雄班长的一句话,让楼听雨的视线从江移开,望向江边。
不过今年的况有些特殊,向导来之前,司令就派了好几拨人来工作,讲解,说是要开展新试,还提了很多……让哨兵们不大自在的准备要求。
躺在后面,楼听雨确实觉好受了些,甚至迷迷糊糊有了睡意。但是上山的路越来越颠簸,有时候甚至把楼听雨整个人都颠到半空,完全没法睡着,半睡半醒,反倒越发疲惫。
上和心里都觉有别扭和羞耻,嘴上各个都在说,屁用没有,这不是折腾人吗?但第一次这么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地为新向导的到来准备,大家心里,其实还是忍不住多了一些努力不表现来的期待。
上面要求的事,成班长从来不会敷衍了事,他绝对都会到,哪怕是之前那些向导,明知是来走过场,也会好好招待一,只是八里江哨所的好好招待,对那些向导来说,反倒加倍让他们想走就是了。既然上面明明白白地说了,那成班长自然带着大家把那些药啊什么的该用的都用了。
“在边防五个哨所,共同能看到的,就是白陀山脉的主峰,圣女峰。”武俊龙看着雪山,语调低沉,“每个守护过边防的人,都永远忘不了第一次看到夕阳的圣女峰的样。”
“咳。”成英雄清了清嗓。
成班长,刚才这声咳嗽,究竟是怕我刚才这番话,被小楼误会成撵人呢,还是怕我这番话,让小楼意识到他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随时离开呢……
可是后来楼听雨的持,却让武俊龙很惊讶,他心里的期盼
楼听雨坐起,此时已是午,太阳已快落山,卡车正沿着山路往上缓慢攀爬,而在山,一条面不算宽阔,但十分腾的江,正往东去,夕阳的光铺满了江面,扬起的浪花好似片片金鳞。
他看向武俊龙,本就刚毅端正的脸,此刻看起来更加严肃,他望向江对面的视线,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而在这条路的尽,在远方一个并不算的山丘端,就伫立着一座小房,距离太远,看上去就像一块砖,那就是八里江哨所。
“前两天已经了冬场雪,过两天,雪会越来越多。”武俊龙指着路边说,“不过咱们哨所临近江边,每年大雪封路都是最晚的,就算雪最大的时候,也比不上乌苏里、狼牙峰那些深山老林里的哨所雪厚,还得有俩月才到不来不去的时候。”
夕阳的金辉,同样铺洒在远的雪山上,金箔般的辉光,镶嵌在每一块白雪覆盖的山石上,如同一金的长袍,山上扬起的雪雾,也变成了金红的虹霓,好似飞舞的金纱巾。
武俊龙到八里江也有几年了,去年老兵胡长乐调走之后,他就成为了八里江代理哨长,对于过去来八里江哨所的向导是什么样,他也清楚。
再次发了。
卡车行到这里,已经看不路,只能在一片雪地之中,隐约看两条被车轮压的车辙,车辙里能看雪面埋着的枯草,所以比周围的颜要略深一些。
楼听雨似懂非懂地着,听到最后一句,心里一紧,到一丝寒意。
“那条江就是八里江,之所以叫八里江,是因为这里最宽的江面足有八里,不过并不在哨所附近,距离我们很远。八里江本来是叶斯卡尼的河,战后划分边界的时候,就将八里江作为界河,河的对岸,现在还是叶斯卡尼的领土,只是已经荒无人烟了。”武俊龙指着江给楼听雨介绍,“任何从江那边过来的人,都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