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睡着。这一路,车颠簸在省上,狂风呼啸,有人靠着我,我闭着问,“我们到哪了?”
我对陈阿四眨眨,这老一听就笑了,几人都在笑,笑容的意味不同,若有所思。他们几人聊天,车开在省上,这里的温度零,非常低,冷风呼呼刮,我缩在角落里,裹着大棉被,冷得睡不着。
“算是吧。”
我说,我要钱。
他们蹲在草丛里休息,我嫌草丛要脏衣服,坐在长椅上。山海关是天第一关,与万里之外的嘉峪关遥相呼应,可惜次行无缘赏风识月。前几天阿宁在电话里说,她这次被安排的任务,要去的地方,九死一生。我说你们老板真是周扒,一刻不能歇啊,这次奖金多少?
那么事就说得通了。
“是很冷,我记得那一年好像还没这么冷。”他笑了笑,“不知为什么,可能变差了吧。”
找了找他们位置,我剥了件香糖,在嘴里嚼。忽然人群动,不远,有一群人大喊:“站住!”
一群男人商量有了眉目,陈阿四安排在车站的人,安排了车,我们上了一辆解放卡车,外面堆着货。陈阿四看着我,问我,你这霍家丫,这次来,是想要什么?
阿宁是个刀嘴豆腐心的女人,我想,人到山前必有路,我再怎么样,也不会死在那种地方。
“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一个个,凶神恶煞,上全是秘密,你们要什么,我一都不好奇。我就想翻宝贝,去外倒卖掉,就这么简单。”
那群人边喊边跑,潘大骂,拉着吴邪在车站里乱窜,吴邪手扶座椅靠背,一就翻过去,动作异常果断。这动作太熟练了,说他没翻过十几次我都不信,我吃惊看着他,他们快速被人群包围。我意识到这群人是便衣警察,他们之间,还有一张熟悉面孔,那天的光。
车斗有篷布,但有等于没有,我昏昏沉沉,觉有人在摸我的脸,掉落来的目光,像半年前招待所的夜晚。那个噩梦时断时续,就像一场梦,想要被抱,被亲,被摸,那个人手的温度连忘返。难我是想谈恋了么?想要男人?
我对她讲,我这次也得去一个九死一生的地方,那地方不得了,是皇帝寝,恐怕不比你的任务凶多吉少。她又笑着说,那你别死啊,你死了,我咖啡没人请了。
吴邪了烟。
胖说去外面看看,转转,我跟在吴邪后,吴邪心不好,说都凌晨了,又没月亮,看个鸟啊。
也许此行回去后,我应该找个男朋友,告别女之,验一新鲜的东西。
我慢慢脱离人群。
我好奇:“来嘛?不会真的是雪吧?”
他很镇定,恐怕吴三省现在在场,都不如他镇定。就像这件事发生过一样。见我看他,他也不跟我说话,两人讨论没有结果,小哥向着不远陈阿四走过去,陈阿四边,多几个中年人。我们在人群掩护,摸黑,来到一公园。
场面一时陷尴尬。我不敢再招惹他,了几发,我们沉默着,沉默中,有什么关键的东西劈盖脸砸记忆里。我凝神细想,忽然门被推开,胖在门喊,“起来起来,山海关到了!”
但实际上,我连自己的取向都不太确定。我喜男人?女人?可能更喜男人吧。
大概想不到这一行人中还有一个小姑娘,没人在意我,我向他们的方向移动,与此同时,候车厅大厅一盏日光灯“啪”一碎了,众人大惊失,一秒,又是一盏。噼里啪啦,人群彻底轰动,吵闹声,哭声,尖叫声乱成一团,日光灯接连砸来。太闹了,但这地方待不去了。我被挤门,放望去,乱成一锅粥,全是陌生面孔。
“敦化,”他说。
我有闲逸致吃香糖,远远的,似乎看见胖。胖在冲这个方向使劲打手势,我走过去,另外几个男人幽灵一样窜来,我们重新聚在一起,潘和胖在大骂光卖他们,胖说你那‘夹喇嘛’的筷给雷折了,现在怎么办。
“那一年?你以前来过?”
阿宁说,你这小狐狸钻钱里了,如果这次活着回来,你还得请我喝咖啡。
几个人,跟着同样转车的天南海北的人走向车站候车室。深更半夜,车站里人更为混杂,过夜的许多卷铺盖在地上睡觉,我蛇形走路,避来避去,不一会儿,我们就被分散开,一转功夫,几个男人被冲到很远的位置。潘拉着吴邪,胖和小哥、陈阿四在另一个站,我踩到别人的草席,那人蜷缩着睡觉,鼾声如雷。
吴邪看着我,他嘴唇好像要结冰,呵气成霜,我问他你是不是很冷,怎么冷成这样了。
为什么那个时候,他没有彻底这件事呢。
火车停靠在山海关。要转的一班车在两小时后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