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远远的，我看见她。

        我坐在lou天咖啡馆，续了杯拿铁喝，边喝，边翻桌上的笔记。她来了，我们寒暄，我说，宁小jie，别来无恙。

        这几天，我睡的不好，tou昏沉，气se也差。阿宁问我，是不是有烦心事。阿宁穿得光鲜亮丽，手提pi包，搽很亮的唇彩，刚刚远远走来，shen姿曼妙，像发廊门kou张贴的、画报上的摩登女郎，听她说，上几个月一直chu差，在西北奔波，休假日要好好享乐几天。她长得好，shen材好，一坐xia，目光liu动都频繁许多。我替她dian了杯咖啡，说，“我肯定是不能跟你比。”

        阿宁但笑不语，对我讲她老板最近迷上了些比较偏门的东西，其实迷连归迷恋，但她的老板行动力非常qiang。他们这帮打工的，常年两tou东奔西走，苦不堪言。我dao，“你要往好地方想，走，也有走的好chu1，起码你的shen材保持的很好。”

        阿宁说，“你倒ting会寻我开心。”

        她指指桌上的笔记，“你研究chu什么？”

        “没有。”我一脸不愉快，“我没有你老板这么qiang的行动力，也没有卖命的员工，靠自己，gen本是一tou雾shui。”

        阿宁就说，“你不要着急。”

        我们像前几次，交换了意见，匆匆交谈了一阵，今天她的目的并不是来找我，而是要去商场，买一款最新的机械手表。我是她顺路来见的可怜小女孩。她很喜huan这样形容我，“你这小女孩，年纪不大，花花changzi倒ting多。”

        她大概待了一刻钟，就要走，我去前台，找了一个杯托，让她带着re咖啡一起离开，阿宁摸摸我的脸，说，“你可别死了。”

        我向她告别，“你放心吧。”

        这天晚上，我在五十块一间的便捷宾馆睡了一晚，窗小，没窗hu，二楼有一个公用厕所，但胜在gan1净，我睡了十个小时，找回了一dianjing1神。第二天一早，搭上一辆巴士，目的地偏远，如果打车，会是一笔比较大的开销。

        我最近过的是拉起ku腰带，有dian拮据的生活，所以能省则省。能靠走的，就不靠需要花钱的交通工ju。但饮shi方面却不会亏待自己。我在车上又睡了一觉，车zi在石板路上颠簸时，才醒过来，车上已经没几个人了。

        司机在一个连站台都没有的地方停车，我抱着背包xia车，这里已经是瓜zi庙往西百公里附近，没什么人烟，唯一的便利店，卖的都是些临期shiwu，但聊胜于无。买了两包山东特产的烟，膨化shi品，两包泡面，把背包sai满了，就蹲在墙genxia等。于qing于理，膨化shi品我不应该买，但我年纪还小，似乎年纪小时所有人都有一些不约而同的习惯，比方说ai泡在网吧，不ai吃主shi。

        就算要去gan1一件大事，在饮shi方面，我依然不想太凑合。所以心qingting放松。

        过了半小时，要等的人，就来了。

        几辆摩托在附近停xia，几个男人，人gaoma大，我向他们打招呼。

        吴三省的样貌，和姑姑照片比起来，和当年我见他时比较，要沧桑不少。但我认得他，他也认得我，他问我，“什么时候来的啊？”

        “刚到不久。”我说。

        吴三省shen后，跟着他的两个伙计，他shen边，跟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shen后，跟着一个小伙zi。我们没急着走，还得等一会niu车。

        “这是我侄zi。”吴三省向我介绍他shen边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穿了件棕se夹克，shen材修长，看脸确实非常年轻，估计大学刚毕业不久，我伸手，刚准备说话，年轻人说，“不用自我介绍了，我知dao你。”

        我有dian奇怪地看着他。

        吴三省也看一yan他，他对吴三省dao，“你提过。”

        “我似乎只提了一句吧？你记得这么清楚？”吴三省dao，“本来还想介绍你们认识的，不过这丫tou一直在北京，你们能见到的机会很少。”

        那年轻人“嗯”了一声。

        自从吴老四与官家小jie结婚，隐居杭州后，吴家的后代，很少再与这些事牵连。到了第三代，基本销声匿迹。

        听闻他们要重cao2旧业，jiejie还ting纳闷。

        我即使年纪小，但耳濡目染，上一代的事qing基本知dao个七七八八。吴三省在和他侄zi介绍我，我笑眯眯听着，不过他侄zi似乎有dian心不在焉，视线基本不与我对上。

        吴三省问，“你刚刚晕车了？”

        他侄zi摇摇tou，看来对我完全不gan兴趣。

        “哎。”我说，“我是长得很丑吗？”我摸了xia自己的脸，不应该啊。虽然这两天气se差，但阿宁说我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很“shui灵”。

        年轻人终于看了我一yan。我觉得他的yan神有dian奇怪，好像在克制着什么东西。而且这个yan神，不太像在看陌生人。我心说我是什么洪shui猛兽么，你这样看我。

        我向他翻了翻白yan，他似乎愣了xia，再看他，他yan里居然chu现一dian笑意。但这笑意转瞬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