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没说。
“钥匙就在你手上。周野,你真笨。”她扬了扬神看向他合的另一只手,笑他刚才忙着教训她,忘记手上的活儿了,“我是黑,连生证明都没有的那种,我觉得他们不一定会要我。”
这话叫他傻了,长这么大还没在这片土地上见过黑,不是从外面偷渡的那种,土生土长。所以钥匙到一半惊得回看她,想问她是不是说气话,谁知抬见她破罐破摔的神,急着问,“是没开还是给人扣了?你不知没份证明万一给人拐了,就是想找都找不回来么?你妈怎么想的!”
“没开。我妈是在窑里把我生来的,医院不知。而且他们得很严,怕我跑,不准开。其实想开也开不了,我妈也是黑……被拐的时候丢了份证。”女孩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轻缓,毕竟心里清楚,就她这种没有社会系统的人,落不到几个好场。
除非运气好能给老实人当老婆。
“……”他言又止,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两嘴自己怎么从大路上捡个这样的回家,但是已经捡回来了又没辙,只好蹲在那里想办法。
“怎么不赶我走?我就是个拖油瓶。”慕悦听见外面的声音都消失了,这本该是他外打工的时间。她听妈妈说,这些上工的男人赚不少的,一天两三百。而他们明明赚这么多,找鸡的时候还要讨价还价,真不像个男人。
“你懂个啥。就你,黑,就是去警察局也找不到你妈在哪儿。更别想那些所谓的福利机构……你都十四了懂不懂,有手有脚四肢健全,能赚钱养活自己了。基金会里的那钱就是给小娃娃的,他们照顾好了给人领养走图个好名声,能让你凑上闹?我告诉你,这世上除了拐,没人会要你这种养不熟的小姑娘。把你赶去?你是准备着上街乞讨,睡路还是睡大街上,你觉得你能撑几天。”
“你就是被关太久了,不知外面什么模样。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见过睡路的那种浪的女的,十年前,偶然撞见的。”
“我当时还觉得稀奇,结果后来问了才知,她们说得好听沿街乞讨,说得难听,就是白给其他浪汉。谁会把这种女人往家里领啊,指不定一病。当然有那种心好的夫妻看不过去给人送衣服吃的,谁知白天送过去,晚上就给人家扒光了,清晨大爷逛公园呢,就看她浑赤着睡在绿化带上。”他冷笑了两声,觉得这家伙异想天开。
“你想过这样的生活,肚一天不带歇的,在路边上生一个又一个?”
“呼……赶你去不如把你送回窑,到时候你有衣服穿有饭吃,老还有钱赚。”是该他说的话,听起来无无义的。但又不是他该说的话,太苦婆心。如果是萍相逢、分扬镳的关系,他们到这里就该断。
是直觉吧,慕悦觉得昨天都给他瞧过,算付了定金,他没理由赶自己走。
多少得要完第一次。
“那你还要带我去么?”她安安静静地问,“我争取表现好,不给你丢人。”
去,怎么不去,一家不收就多问几家,总不能要她废了。周野皱着眉看了她两,将铁盒里的宝贝都掏来,才摸到放在最面的一对金耳坠,“这个你拿着,不放心就去买个那种揣上。”
那是他已经去世十多年的母亲留给他找媳妇的首饰,不值几个钱,克数很轻,最多十几,纯度还低,但就是看起来金光灿灿的。
男人说完望了她的耳朵,那里有耳了,空的,叮嘱,“天也不知我俩的缘分到哪一天。要是哪天我没看住了,把你丢了找不回来,你就拿着这东西去换饭吃……再找个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