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在哭，笑起来却也容易。

        这么说男人便听去了，若有所思地跟他了别。

        到了傍晚换班的时候，熟识的保镖同事在别墅门叫住了他，面带三分难，像要说些不可说的话一般压低了声音:“周呈，你和那宁小走得未免太近了――再怎么说她都是嚣哥的女人，你还是别胡来得好，我们惹不起。”

        这时女孩儿兴冲冲地回首喊他:“啊，找到了――大周，手伸过来。”

        “大周，你今年是几岁？”

        “哪有那种事，我很差劲……真要说起打算，最想的可能还是以后买辆房车去旅游吧。”

        周呈了很是局促的笑，自认是个没什么大息的。他从小跟着拾废品的爷爷长大，爷爷过世后他就辍了学，那时才不过中，之后便靠着健壮的格一年一年混到今天，期间他过厂，送过货，靠力劳动赚钱的工作他了个遍，直到今年被很是得法的朋友引荐给了阿御哥，日才过得稍有了起。

        “我觉得很好啊，哪里差劲了，”宁竹安在一串草丛前站定了脚“你看，这里只有你愿意理我，你多善良。如果没有你陪我说话――”女孩儿蹲，这回她想认认真真地找一株四叶草:“我可能真的会孤独得疯掉吧。”

        他怕女孩儿知了会嫌弃――嫌弃他的贫穷和那很俗很俗的梦。

        “诶，你！”那人无奈地叹了气“你小心些，这回好在是让我看到了，要是叫别人看到呢？最后遭罪的不还是宁小。”

女孩儿忍不住轻笑一声，引得周呈低看过去――此时他们上已经没了树冠遮蔽，太阳光直直照来，无端地因欣赏起这般貌而变得柔和，轻轻托起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抚淡淡的桃红，她说她也是第一次给男生送礼，就担心对方不喜呢。

        摘桂花的那一天，谭有嚣其实当晚便命令让人把他狠揍了一顿，还留了句话给他:“别拎不清楚，专跑我底犯贱，惹人厌的东西。”

        “过完生日就二十一了。”

        “祝周呈以后都好运！”

        周呈刚消去的红晕又浮现来，站过去用影替她挡住太阳，先前的警告早抛去了脑后。他第一次见宁竹安正是沈寰宇和洛川登门拜访那天的惊鸿一瞥，她当时哭得好像要心碎了，连脖都被泪打湿得发亮。

        待回到自己住惯了的租屋，周呈第一件事就是翻开日记本，将四叶草夹在了崭新的空白一页。往前翻，是很多从报纸和杂志上裁来的文章，都是爷爷收来的废品，粘贴时在旁边挨个注明了日期。其中最厚的一页，是周呈中时用不同女明星的五官拼凑来的一个长发女孩儿――涵盖了他年少时对的所有幻想，乍一看，当真和宁竹安极像。

        对宁竹安，周呈自觉不该，谁知初见就像重逢，只需一，便叫人想掏心掏肺地对她好。男人想想，将四叶草重新放在了这页里，和那拼贴的人像一起，最后郑重地合上。就当他们早已熟识。

        这会儿似乎不怎样看宁竹安的脸都是可以理直气壮的，周呈只觉有什么东西想要破而，鼓胀得难受，悄悄一摸，才发现是太过剧烈的心，他可以扭过去不看，却躲不开那双会笑的睛。

        周呈意识想替女孩儿辩驳一二:她就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但他最后只是淡淡地了，表示了解。

        “啊，你只比我大四岁呐，来混社会，大概是很有打算的吧？”

        小小的四叶草像小小的奇迹，周呈轻轻把它揣了兜里。

        男人顺从地把手伸过去，掌心里多四叶草，翠绿的心型叶尖端共同指向中，脉络清晰可见，杆要绿得更透些，尾趋于白，夹杂着几丝铁锈红，这可比上回拿去给谭有嚣的要大，还更漂亮，因此宁竹安格外满意。

        “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二个礼，小宁――我能为你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