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找个人来坐这个位，还得花心思培养，这么亏本的买卖，在自是不愿的。”

        老人终于转，看着她。

        沈衾似乎笑了笑，话语一转：“这样吧，我看这天也不早了，外重，不如前辈上船来谈，正好晚辈船中备了一坛十年的蓬莱香，正愁无人对饮，不知前辈意如何？”

        老人扬了扬眉，抚上了白须，也不说话。

        “他咽了。”陆婉容带着鼻音的声音在一旁闷闷响起。

        不知为何，明明此时这渔夫就在旁，她却并不害怕。

        她偷偷瞥向船上的人，看见沈衾嘴角浮现了一丝隐晦的笑意。

        老人被戳穿，也不在意，只不屑地哼了一声：“两个小娃娃，待老夫喝完了酒，你们要对那酒坛磕三个响。若不是它，你们早已被分成八段丢江中喂鱼了。”

        说完便一甩袍，大步朝船上走去。

        那渔夫也放开了齐彻，立刻跟了上去。

        陆婉容立去查看齐彻的况，见他面上并无大碍，便朝沈衾跑去，急忙开想解释方才的况：“沈……”

        沈衾朝她看来，将指放在唇上，了个噤声的动作。

        陆婉容一怔，没有再说。

        齐彻一直默默盯着她，却见她始终没有给自己一个正，实在耐不住，便快走几步，踏上船去刚想开。

        谁知一刻，沈衾一转，掀起幕帘了船中，随风扬起的发丝堪堪过他的指尖。

        陆婉容瞧着气氛不对，上前来看，发现齐彻沉默地站在原地。

        “太哥哥，沈大人是不是生我们的气了？”她想起方才面后面那双淡漠的双，瞬间有些慌乱。

        她很少这样看自己，向来是淡然的、温和的，有时甚至会带上笑意。

        “都怪我，我又闯祸了……”陆婉容越想越乱，忽然就鼻一酸。

        回去兄长一定会责罚她的……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偏要去放灯……”她的声音逐渐哽咽起来。

        “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齐彻突然声打断了她的话，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是我要带你来的，要罚也是罚我。再说，她气便气了，有什么要紧的……”

        “噗！”

        话还未完，齐彻突然一血，晃了晃，看就要倒。

        “殿！”一惊叫传来，那人着急忙慌地闪过来，扶着他慢慢坐。

        齐彻撑开一看，是常宋。

        他登时清醒了几分，抹了把嘴边的血，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常宋一边喊着传太医，一边目光闪躲，回避齐彻的神。

        他总不能说是沈大人早就知他们偷跑、让他陪他们演了一戏、她却在后面把他们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齐彻看他那副样，心忽然明白过来什么，忽然扯了扯嘴角，一把推开他，顺势靠在船木上，闭上了。

        “都开，我想一个人待着。”

        不在意吗？无所谓吗？

        那方才为何紧张地手脚发麻？为何又莫名其妙地生气？

        狂的心脏，酸涩的心，乱七八糟的思绪。

        每次都是这样，只有一有她，他就开始变得奇怪，他就开始变得陌生，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冰凉的江风到他面上来，都缓解不了灼人的温度。

        闲老三暗自顺了顺差没提上来的一气，方才那副场面可把他吓得不轻，今日是造了什么孽，竟遇上三个活阎王，只能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观鼻鼻观心。

        见几个人都上了船，他才暗自咽了唾沫，动了动发麻的手脚，连摊都不想收拾了，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想到一转，就对上了一张惨白的脸，长笑成一条，领绣了华丽繁复的纹。

        “闲老板，你这是要去哪儿？”常宋笑眯眯问。

        他刚在齐彻那吃了瘪，现在正一肚气正愁没地方发呢。

        那小祖宗不知又怎么了，受了伤不愿去医治，非得守在那船门。好在太医说他受的是伤，一时半会儿无大碍，况且这一掌伤及几极怪的地方，恐怕只有那老人上有解药。

        明明这几年长了许多，也不似从前笑了，他还觉着殿长大了，稳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