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他不在了
通常,林湘会在辰时二刻起shen,更衣洗漱后,她会带着未完工的画稿去巷kou固定的铺zi上吃早dian(该习惯已于五日前终止),随后步行大半炷香的时间,抵达惜时书舍。
铺门装了竹帘,从外界并不能一窥究竟,而由于忌惮那名叫宋元宵的长工,竹峙也已许久未去过书舍空置着的二楼。林七小jie是个不甚活泼的人,也不喜日晒,一上午基本连书舍门都不会chu。
这意味着,从辰末到午时,她的言行举止竹峙一无所知。他便趁此机会返回主上shen边,报告林七小jie昨日一整天的行程。
她说了什么话,见过哪些人,又zuo了何等事,恐怕换林七小jie本人来,亦未必有竹峙记忆得详致清楚。
支着tou坐在上首,主上听他一一回禀了林湘昨日的起居作息,面上没什么表qing,只有听到林七小jie昨日碰见了明月时,敲打桌案的指尖才一顿。
“她什么反应?”
摇摇tou,竹峙dao:“林七小jie没有再靠近他的打算。”
“不过,她似乎有些伤心,昨夜睡得更迟了。”
“……蠢。”
低着tou,竹峙没有应声。
主上对林七小jie常有这样没来由的苛责,但这并不代表旁人可以指dian附和。
竹峙时常能从他锦衣玉shi长大、理应从未见过血的恩主shen上,看见七伤门的影zi。同样的漠视生死,也同样的寡qing无亲。母亲、姊妹、xia属,全不曾在她心中留xia波澜,只有……林七小jie。
哪怕对上三皇女们那些擅nong权术的勋贵,她也不曾有这样慎而重之、态度暧昧不明的一面。林七小jie日似一日的行止作息,亦没有令“穆城王”在当xia关节仍屏退左右、拨冗去听的必要xing。
喜也好,厌也罢,对主上而言,林七小jie是不同的。
可这份不同,林七小jie本人大抵并不想要。
人之饮shui,向来冷nuan自知。
哪怕主上令林娘zi打消了让七小jie回家的念tou,明月之事中也帮着摆平了凌初未可能的追查,但世间恩恩怨怨,岂是那么容易两相抵消?
每一个迟迟不能ru睡、又被梦魇惊醒的晚上,林七小jie沉默着坐在床上,想起这个两度推自己rushui的五姊,如何才能不心生怨怼呢。
chushen七伤门,竹峙心知,了结恩仇宿怨往往只有一种方法。
结束汇报,竹峙回到书舍附近。他习惯zuo任何事都不留痕迹,因此并不曾租xia附近的哪间房舍zuo监看用,只熟门熟路寻了块隐匿chu1呆着。
午饭过后,熟悉的骡车从yan前走过,一如既往驶向集秀班。
竹峙小心翼翼跟在一旁,打足了jing1神警醒shen边的动静。
正是多事之秋。
先前有风雨楼的探zi调查过明月的事,对方轻功很gao,绝非等闲之辈。那人对林七姑娘很gan兴趣,chu了集秀班还想跟着,竹峙远远chu手警告过一回,对方才老实了手脚。
前两日,主上告诉他,风雨楼就是冲着林七小jie去的,甚至追查到了林家。
此等来意不明之徒,zuochu什么都有可能。
……
今日也并没有什么发生。
太阳西沉时,林七姑娘chu了集秀班,她今天没有碰见明月,所以这会儿还很jing1神,能笑着同刘闲山说话。刘闲山伸手替她理了理衣襟,两人像一对再寻常不过的祖孙。
“明天见。”
坐上门kou的骡车,林七小jie挥手和刘闲山告别。
面对放在心上的人时,林七小jie脸上总挂着笑,看人的y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