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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酒吧,也是因为她。”经过这么多天的漫长交谈,何梁已经习惯在习学文面前放心大胆提到心事了,“她和家里人吵架,负气去酒吧,喝醉时到了我的电话,我过来把她带走了。好险,幸好她没在那个地方呆一晚上。这是我一生中最庆幸的事。”
唐元和易一凡屋。易一凡瞄了一房间的布局,木地板,木墙面,一张两面靠墙的床,以及一套小圆桌和小圆椅。小得连张沙发都没有。房间那扇小窗已被关上,白纱窗帘垂在两边,薄薄的玻璃怎么也遮挡不住外面的雨声。
唐元把化妆品收纳好,关上灯,走宿舍。
尴尬的局面,尤其对于一对新生的恋人而言。
“怎…怎么睡?”她问。
他没底气对她说“元,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但何梁过了这件事,这是她的隐私。习学文不知,当然也只会困惑不解问:“我还是不明白你在犹豫些什么。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错过了,就是没有了。”
一周的时间,已足够把祖宗十八代的陈年往事交待个明明白白。
“你没睡着?”易一凡惊。
“你要是睡得不舒服,就来我这里吧。”她语气绵绵的,听上去好温柔。
“一年已经过去了。”何梁也说,其实更想表达,早已是人非了。
易一凡把包甩在地上,“今晚在这儿将就吧,明早坐船回去。”
“对不起,小元。我睡桌那儿吧。”
“一年已经过去了,你已经不是当初的你了,她对你的态度还是未可知的。”习学文看向何梁,“并且,也并不是要你去求复合,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也行啊。”
房间里,桌在最西侧,床在最东侧。他和她的距离,仿佛一天堑。
易一凡也看着那张床,看似随意:“床不小,有两床被,其实,两个人都穿着衣服睡……”
过小的椅,过小的桌。要他这样一个大个把自己折叠起来放置到那儿怎能不算是一场折磨。
去西岛的那个傍晚忽然起了暴雨,狂风阵阵,仿佛要把整座岛都走。当晚返程的船自然坐不了了。还好第二天是周日,两人不必担心上课的问题。易一凡当即订当地的民宿。
易一凡意识到自己的冒昧。他承认,刚才自己说那句话时,的确抱着和女友更近一步的想法。他喜拥抱唐元的觉,也期待拥她睡。
从容呢?
易一凡看了一最边上的那张床,床上显一个的凸起。唐元脸朝着那边,把自己裹紧了,连发丝都看不到,一骨碌到了墙角,动也不动。似乎睡熟了。
何梁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他还没敢这样想过。一想起唐元,他脑海中总会现她衣衫破败,现在校长办公室的模样。他没有保护好她,他史无前例地挫败。
“一年已经过去了。”习学文说。
“你以前来过酒吧吗?”习学文端过调酒师递来的鸡尾酒,跟何梁碰了个杯。
唐元看着墙边的那张床,想说什么却又说不话。她已经很久没这样再跟一位异共一室。初夏时和褚品良躺在一张床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就像条件反一样,唐元忽然产生了密闭的恐惧。
何梁一饮而尽,“来过,但没喝过。”
唐元听到动静,隔着厚厚的棉被发一声低:“你睡不着吗?”
易一凡叹息一声,伸了伸,又换了个姿势。
“我…我不困,你睡吧。”唐元忽然打断他。
何梁又拿来一瓶酒,木,望向瓶颈,里面窄窄的,深不见底。
“既然你说觉得两个人其实心里都还装着对方。”习学文跟何梁斟了第二杯酒,“为什么不试着再去挽回?去找她啊。”
只可惜滞留在岛上的旅客过多,一时间把旅店抢得所剩无几。唐元和易一凡最后只抢到一个房间。
习学文连续一周邀请何梁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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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还在淅淅沥沥着。易一凡睡不着觉,起开了一窗,泥土和雨的味透过隙立钻了屋。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