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狐狸应该经常跟在他边，大分况都很乖，偶尔会比较淘气。小东西不喜修炼，但是摸摸她的，顺顺狐狸尾巴就会耐着听话。她吃白斩鸡，在雪地里打，山上山地乱跑，可一叫她，无论多远，都会飞快地跑回来……

        是的，那只狐狸呢？她叫什么？她的名字呢？她是谁？

        徐谨礼想到这，手撑在膝上不住地息，痛伴随着心的灼烧搅合着他的神智，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容不得他多想一分。

        他在痛楚中不断质问，愈发急促：她是谁？他到底把谁忘了？他的小狐狸呢？

        等脑海中那个朦胧的影再次浮现，徐谨礼意识伸手去抓那个影，手还没完全抬起来就意识模糊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他没有继续留在山上，回了宗门叫来了徐听云。

        因为记忆模糊，他不能分清那是梦魇还是真实，所以他需要确认。

        他问徐听云：“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徐听云的脸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这个瞬间被徐谨礼捕捉到。

        确实，他们有事在瞒着他。

        “师父你忘了什么？”

        徐听云试探他想起来了什么，好像并不愿他想起来。

        徐谨礼眯了眯，为什么？那些过去是什么值得如此隐瞒的事吗？

        他如实说了这几日他想到的画面，叹了一气：“听云，不用瞒我，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了。”

        徐听云一听这话，心紧着难受，坐在离他不远的椅上，挣扎一番后开：“……师父你，忘了只狐狸……她叫苓茏，是你带回来的一只灵狐……”

        她违背了对师叔的承诺，将她所知的过去，全说了来，足足说了快一个时辰。

        徐谨礼在一旁听着，等她说完，给她倒了一杯茶。

        “她留在仙岛上了是吗？”

        一提起这事，徐听云就不免愧疚，嗯了一声：“抱歉师父，我没将她带回来……”

        徐谨礼摇摇：“这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

        “……听云，一个月前我扔去的那些衣服，还在吗？”

        “还在，被我叠好放在我那了。”

        “还有她抄的那些《北斗经》……也一并还给我吧。”

        徐听云中发苦，了：“嗯。”

        徐谨礼仍旧记不起来，他只是朦朦胧胧有些印象，只不过听完徐听云说那些事，他心的那种捉摸不定之总算有了着落。

        很多事，也终于不是那样莫名其妙，变得有迹可循。

        比如他手腕上的红痕，他当天查了相关的咒令，发现那是魂咒，想来会有一个一样的红痕，在那小狐狸的右手上。

        他知不到她的魂魄在哪，三足金乌施加在他上的法术阻断了很多东西，远不仅有失去记忆那么简单。

        他也能理解，毕竟苓茏留在仙岛上时好好的，跟在他边却连魂魄都险些丢失，当初他还答应了三足金乌会好好照顾她却没能好，三足金乌有不满合合理。

        就是不知，三足金乌会不会让小狐狸把他也忘了。他坐在宗师殿中，溶溶月，摸了摸手上的咒印：忘了吧，忘了好，为他这样没有多少年可活的人，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