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徐谨礼在找镇纸的时候无意中在屉里看见了一把玉梳,很小,更像是女上的饰。他还在疑惑着为什么书房的屉里会有这种东西时,又看到了一只白玉簪,末端是玉兰花苞的模样。
徐听云一直以为他想不起来,三足金乌的神术对于凡人来说难以冲破,她只有一人咀嚼着那些苦闷,在回忆里打转。
徐谨礼印象里徐听云似乎除了叫花鸡,其他的法都不怎么喜,不过他也不能完全确定,孩的味变化多也是正常的,吃个兴。
徐听云从外面走来就瞧见徐谨礼端坐着,顺了顺袖。她知师父又在想苓茏了,自从他想起来之后,就时常如此。
钧天宗有结界,宗师殿更是,哪来的狐狸,这么大胆跑来在他的榻上留这两?
他在座前还特地想了想,难不成是有什么节庆才特地备了席?等杜惟和徐听云回来也坐时,他问了句:“今日什么日?”
徐谨礼拿着玉梳和玉簪皱了眉,那这两样东西,是谁的呢?
徐听云忙说:“我吃,留着吧。”
这种没有答案的困惑久久萦绕在他心,伴随着后来那些莫名其妙的意外:店铺送错的衣服、他不经意间买的心、随手折不知要带给谁的花枝……
徐谨礼从鬼界回来后的第一日就觉得古怪,当晚休息的时候,他发现榻上有两火红的狐狸,尾稍红得发黑,是一只赤狐留的。
徐听云心一惊,不确定地问他:“师父你忘了什么?”
确实太过了,那些甜过甚还有辛辣的菜他们都不吃,杜惟让人一撤了去,轮到那盘白斩鸡的时候,徐谨礼说了句:“这个留着吧,我记得谁吃来着……”
这样细碎的小事,一件件、一桩桩码在他心。
中午用午膳时,他一般自己吃,有时和杜惟、徐听云一起。那天一起吃饭时他朝桌上看去,满桌的菜,一大半都是荤菜。
每年的七月半,是一年之中鬼气最盛的日,仙门百家都会设祭坛来驱鬼。而一年中最重要的祭天大典日也在那几日,所以七月半之前各宗门就会直接赶往血禅山聚首。
说到这,他语气中透着讶异,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徐谨礼皱了眉回想了一番那个朦胧的影:“好像是忘了一个人。”
杜惟锐地察觉到是这一桌菜让他起了疑心,打岔笑说:“庆祝你化险为夷,平安归来。”
他看见这个红痕,就知她还好好地活着,即使见不到,三足金乌也会好好照顾她,在仙岛也比留在凡间好。
这是极为私密的位置,当他在柜里看见这些轻飘飘的女儿家裙装,其恼火程度不亚于在蕖仙池被女弟窥视他洗澡。
翌日,等起时他又发现,自己那间房里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些女弟的裙装,摆在他平时放衣袍的柜里。
血禅山百年前是妖邪横生之地,诸多大妖汇集于此修行,凡是黎明百姓只要靠近都会连骨都剩不,现在没了妖邪,整座山显得清澄苍翠。这几日有小雨,烟雾缭绕,树木都隐在绿浪里,倒是又生一些画意来。徐谨礼瞧着那山景,而后伸左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像是喃喃自语,低声说:
“师父,静慈楼宗主要约你谈谈次群猎的事。”
了香盏仙岛,以狐狸的姿疾速奔跑在湖面上,往人间跑去。
这两样都不会是徐听云的东西,徐听云能把发绑周正就已了不得,什么钗、簪,她都嫌麻烦。
徐谨礼无奈地摇了摇:“过了些,你们有哪些不吃的,让人撤了吧。”
这种不上规矩的,近乎挑衅的玩笑让他那天心都相当阴沉,毫不犹豫将那些裙装让扔了去,让弟拿去找人认领,如果找不来,全宗门罚抄二十遍《北斗经》。
徐谨礼也是此次大典的大祭司,每到这种时候,他、杜惟还有徐听云都忙得不可开交,偶尔空的闲隙,他会孤一人坐着望着窗外,久久不得回神。
刚说完,又否认了:“约莫不是人,似乎是只灵兽……我有养过灵兽?”
末,他要去亘月山待上几天,度过灵玉在季节转换时异常灼的特殊时期。那几日他每每在定时,脑海中都会浮现一个模糊的影,火红的,茸茸的小东西。
他又想起了那两狐狸,似乎和他记忆中的红别无二致,会不会,他曾经有只赤狐……
他当时就将那狐狸扔窗去,用法术将榻上洗净了一遍。
“不知你怎么样了,现在修炼了几条尾巴……”
直到有一日,徐谨礼从亘月山上回来,叫来了徐听云,问她:“我是不是……忘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