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霖为何难以睡?”少女怀总是诗,月明漪不深究,回到正题。
“没有,只是单纯这么觉得。”月明霖翻过,背对,闷闷地说。
“霖是遇到喜的人了么?”听到妹妹这般明事理,月明漪心底长舒气。
月明漪却觉得,这样好——不用和凡人打交。一是省却了变的灵纸,二是她始终记得上任掌教嘱咐——凡人狡猾奸诈,又贪得无厌,平日虽唯唯诺诺,但一有机会就会暴起发难,防不胜防。她们为月神血嗣,无论神血与姿容皆被觊觎,安全起见,还是与凡人少接为好。
“这里信仰‘人蝣’。”月明霖找到了村的神碑,上面雕刻着许多缠绕在一起的人手,这是‘人蝣’的象征——是千余年前血月现世,月神还未降临的间期,此世凡人为求自保,生造的用于对抗血月的众多“人神”之一。“人蝣”经由奇术,通过糅合众多生人手臂、发与牲畜脏而成,献祭的断手越多,“人蝣”越横,可用于对付弱小些的血月仆从。近百年来随着月明教式微,这种便利的信仰又再度于荒僻之地传播散,致使愚民劫斫取商旅肢之祸愈演愈烈。
村院都贴了灵纸,屋外还有纸侍守备,过夜的安全措施已经万无一失,即使血月投影亲至,月明漪也能第一时间知晓,留足够的反应时间。
“不要!有男不听!而且吓人!现在已经够恐怖了。”
“没有‘人蝣’的气息,这里人不多,不会生多的‘人蝣’,可能它和村民们一同被血月眷属吞吃了。”
“因为……”月明霖正烦忧着如何糊过去,听闻窗外山间野林的鸦鸣狼叫,透过窗木栅,见林影绰绰分外瘆人,便以此为借:“这些声音好吓人,我害怕,不如,漪给我讲个凡人的话本故事吧,像小时候那般。”是了,还是小时候好,当是时彼此间,皆是一心一意。
“那冷冷心俏师,和天真
“漪怎么回复的?”
“嗯。”
“诶!?好端端的,你突然脸红个什么呀!又在妄想她啦?”昏暗的夜里,都能察觉到这般细枝末节,只能说月明霖的觉实在锐。
“嗯?”
妹两隐蔽在林叶,继续前行,她俩顺着山间河往,这样,遇到村镇的可能更些。再者,数十年前绘制的地图显示,前方是多条林间河汇聚之,形成湖沼,左近确有村落。
不多时,她们终于找到了目的地。村落还在,但桥上杂草丛生,许多土砖砌成的房屋也倒塌了,荒凉凋敝,看来已久无人际。
糊回忆起遥远的曾经,只在梦中见到的,那个裙袂飘飘,轮奂的神圣光影,那双绝的蓝眸望向自己,惊鸿一瞥,又于缄默不言中隐没不见……也许,她,就是有这般奇特的喜好罢。
“嗯……其实,我觉得,也不一定要像以前那样。”
月明漪又数了一遍余灵纸,心中有数后,便招呼妹妹上床睡。可不知怎的,那少女躺在她侧,翻来覆去的,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那讲穷书生披星月赶考,夜遇艳女鬼的?”
“没有。”月明漪矢否认。
“待到此间事了,再行定夺。”
月明漪心:也不一定是男书生啊,而且,明明两人擅长的就是驱除邪异祟,还怕鬼?
“有的,她们问我们……何时举行神婚,好采办礼祭品。”月明教的双圣女负月神之血,千百年来,为保神血纯净,两位圣女间必定要举行神婚,诞一代双。之后,圣女们可以选择和离,在神血较为淡薄的旁支血系中嫁娶,旁支虽份尊贵,但无法驾驭神力,亦不受环月襄助。
“我们教派只剩这么几个人,为何一定要拘于旧礼?况且,若此次顺遂,夙愿已成,我教也无存续必要了。”
两人寻了间较为整洁固,带有院墙的青砖房屋。月明漪在屋檐遮蔽,使用三张灵纸与自己的一青丝化作一个纸侍,令其打扫清洁整理;再将行前,事先储存在灵纸中的一只依然腾腾的叫花鸡取用来,待餐一顿后,纸侍烧好的也到了,于是稍事清洁,便到了眠时间。
“她们有来信吗?”月明漪知晓,妹妹指的是留守总坛的两位女祭。
想起那个梦中的虚影,月明漪玉颜上泛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