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盏的珠也僵住了惨白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瘦削的肩膀开始发抖,肩上披着的羽一颤一颤。
阿妹:“他和我是一种人。”
“――阿,你是个骗。”
汪盏放了开灯的手,从墙前转过,一步步走到镜前,苍白的脸上满是执拗和定:“我是个好人,所以老天把秦销奖励给我。”
阿妹满脸轻蔑满不在乎,嘲的视线随意向她后一撇:“奖励你一个坏人?”
阿妹讥讽:“他还杀人呢。”
一个又一个的阿妹杂碎奖杯、扔掉冠、敛去试图取悦众生的笑容,脱了令人痛苦的跟鞋,随意往地上一坐。
“阿,他杀过人。”
“他只是迷失了,”汪盏望着阿妹,还在试图说服她,“我可以治愈他,我有无穷无尽的可以给他,老天爷安排好了一切,在故事的最后,坏人总会改邪归正,我们会有幸福好的结局。”
“……”
汪盏瞬间变。
汪盏咬着牙:“至少他肯对我假笑,你对我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
厉鬼阿妹如影随形不依不饶,她仿佛活在逃不的恐怖片中,害怕所有反光,不知哪一秒就会突然来一张阴森惨白的脸,对她说:“杀了他。”
“说啊,‘善有善报’然后呢?”
灯光骤然一亮,驱散了幢幢鬼影般的“阿妹”们,只剩立镜中那一个。
“我的阿,认为我会落得怎样的场?”
镜中的“阿妹”一动不动,虽穿着相同的粉金羽礼服,形和面庞都是健康的线条,灯光神如浸泡着一层浮冰的井,冷到刺骨。
“你还是相信善有善报?”
“阿,你是好人。”
阿妹仍然无动于衷:“那他也是个坏人,会假笑的坏人。”
另一面墙上,捧着百花奖杯的阿妹也放了僵的手,从相框中伸了上半,好言好语地劝:“阿,他是坏人。”
“阿,他是坏人。”
“……”
汪盏的呼微微加重了。
阿妹不依不饶:“说来,大声说来。”
汪盏了气,慢慢:“他让我名扬四海,给了我荣华富贵。”
四周陷一片昏黑,唯有从门透来的走廊微光。
“他和你不一样,他会对我笑!”
“他杀过很多人。”“他是个坏人。”“你是个好人。”“你不可以坏人!”“好人不可以坏人!”“上坏人,你还算什么好人?”
紧接着,清冷淡漠的嗓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如海浪似的,一波过一波:
“……”汪盏低垂着,双手紧握成拳,脊背和肩膀绷紧成了线条。
“……”
休息室是个宽敞的套间,月华透过落地窗的纱帘,静静洒银光。汪盏一言不发地走到墙边,“啪”一声关掉了灯。
汪盏回望去,墙上挂着的一张剧组合影中,皇后“阿妹”活了起来。她的双手交叠垂在前,着沉重上的凤冠,居临地盯着她:“本你舍不得杀他。”
“那是假笑。”
……
空气凝固住了。
“对,老天爷不会亏待好人。”
“我会给他很多很多的,补缺他心里的伤,用余生教会他什么是,至少在他死前,我会让他发自心地笑来,”汪盏对阿妹的怯意在这一刻消散,深深了气,恳求,“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
还有一次,她洗完脸面霜,用大的意志力保持了清醒,刚将面霜放回柜中,一合上柜门,竖而窄的一条玻璃镜面,猝不及防地映她的背后――“厉鬼”不知何时趴在她背上,吐息阴森冰冷,在耳边轻轻呢喃:“杀了他。”
“一句呢?”阿妹微微歪,一针见血,“‘善有善报’的一句是什么?”
啪嗒!
阿妹居然没有消失。
……
阿妹失望地摇了摇:“亏你声声说是为了我才留在他边的,你分明就是着他。”
那穿透世间一切的视线刺汪盏的眶里,无形的压力砸向她的脊背。
她半夜起来喝,窗外掠过北风,经过窗边时,阿妹那张惨白映着沉沉死气的脸,赫然“飘”在窗玻璃外,抬起那只血淋淋的手,狠狠拍打着玻璃,惨叫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这是专属汪盏的贵宾休息室,墙上挂着三五十张照片,全在黑暗中惊悚地活了起来。